的话,看着风筝飞上天,我心情也甚好呢。”皇后顿一下,突然话锋一转道,“婉嫔是故意将这风筝放飞的吧?” 嬣婉先是有些惊诧,转念又不足为奇:“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嬣婉只觉着风筝不该被牵绊的。” “世人一出生便犹如在樊笼之中,要想得返自然,除非化作一抔黄土。何况你我皆身在这紫禁城之中,又谈何天高海阔?” “娘娘真知灼见,嬣婉心生钦佩。”嬣婉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展开,只能巧妙的避开。 而皇后早就看出她的心思,继而更坦诚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同郑贵妃应当是一同入宫遴选的吧,”见嬣婉一脸惊愕,又接着说:“我虽然谈不上过目不忘,但以你这样容貌,还是让我记忆犹新。” 嬣婉不敢接话,可面上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她,皇后只是轻轻一笑:“不用担心,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件事情我再不会与旁人提起。” “多谢娘娘宽宥!” “外人都向往着一朝飞上枝头,可又多少人知道这深宫女子的艰难。你的心思我全然明白,从前我刚进宫时,也有好些日子不自在,这后宫佳丽三千,而我偏是皇后,不但不能善妒专宠,还得劝说皇上雨露均沾,其实事人都羡慕我这皇后的身份,又有几人知道我常常也独自到天明。” 嬣婉没想到皇后会与自已这样交心深谈,她感激地看着皇后道:“娘娘的心意臣妾明白,您贵为皇后却愿同与臣妾说这些,开解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她们都是明白人,很多话点到为止,却也不会再往深了去说。皇后用这样坦诚地方法宽慰自已,她也不能拂了皇后的面子。 “不必如此,不过是将心比心,彼此更交心一些,日子也便更松快一些。一会我要去乾清宫,不如你同我一道去?” 嬣婉一听面露难色:“这,臣妾还是不搅扰娘娘与皇上了。” “你啊,那便依你吧。” 嬣婉在宫里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今日皇后主动向她伸出橄榄枝,她没理由不接,毕竟在这紫禁城里是多一个朋友总好过于多一个敌人。幸而皇后不是心术不正之人,不过是深宫难挨,明哲保身罢了。只是她也有自已的底线,那便是不成为任何人争权夺利的工具,那些后宫女子望眼欲穿的荣宠,她是半分也不稀罕。 皇后何等聪明,一眼就瞅出她的心思,只是却始终不能明白嬣婉一再疏远皇上的意图?毕竟在她看来,这宫里若没有皇上的庇佑是万万寸步难行的。 今日她同婉嫔的话说的确是她的肺腑之言,哪怕是尊贵如皇后,也并不是能事事顺心,她没有自已嫡出的儿子,在那样母凭子贵的深宫里,也是时常感到力不从心。若是稍有不慎,行将踏错,她身后满族的荣耀,都可能随之落入无尽深渊。 而嬣婉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正是她可拉拢并加之利用的,在这后宫很多不得已她别无选择,只是轻叹一声斟酌着一会如何能再让皇上对婉嫔提起兴致。 “皇上,这是婉嫔的字吧?您别说,婉嫔这一手字令臣妾都自叹不如呢!” “她,确是有很多令联意外的地方。”万历说着拿起嬣婉那方字,爱不释手的样子,全然看进王皇后眼里。 “皇上近日怎么不去钟萃宫了?” “她也不见得乐意搭理朕,朕还去她那里自讨没趣么。”万历有些负气地说道。 见皇上竟还与婉嫔赌气,皇后窃笑:“婉嫔是个性情爽直之人,或许还不太知道如何讨皇上喜欢,皇上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若是连皇后都纵着她,她怕是更肆无忌惮了!”他嘴上虽是这样说,但他显然已经顺着皇后给的台阶下了。 她与他多年夫妻又岂会不知,她于是故作顺从:“是是,都是臣妾管教不方,臣妾下回定是要好好说教说教!” “有劳皇后费心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朕还有奏折要处理。” “是,臣妾告退!” 王皇后跪安走出乾清宫后,久久凝神深思。眼见皇上又对婉嫔起了兴致,她的心中很难说是悲还是喜。她也是个女人,她也喜欢独享皇上的爱,她也羡慕婉嫔可以在皇上面前任性,可她不能,如今郑贵妃与自已分庭抗礼,为了保住皇后的位置,她也只能舍弃所谓的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