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是病患,想走也走不动,跌跌撞撞摔跤几次,竟然耗尽了体力,属于她们姐妹的屋舍,化为了囚禁她的牢笼。 森之千手奉佛,宇智波敬神,世间八百万生灵,驹野睦月一个也不信,一个也不要。 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她的意志,她此生此世的信仰只献给驹野晴光。 可是,在地上爬动的一刻,咬破嘴唇鲜血淋漓,泪水与血腥混合的瞬间,驹野睦月竟然开始祈祷。 向她知晓的所有神明,无比虔诚地祈祷。 拜托了……不要带那个人走。 父亲大人,您的在天之灵,请保佑姐姐安然无恙。 黑晶哥,求你忍耐一下,再让姐姐停留一下。 金梨阿姨,辉麦伯父,对不起,有什么怨恨,都冲我一个人来。 只有姐姐,只有她…… 神啊,我甘愿献祭我的一切。 我的后半生,我的幸福,我的生命,全部都拿走。 只有驹野晴光,只有姐姐。 把姐姐留给她。 等急救室传出消息,睦月恍如隔世地松了口气,听闻需要看护晴光的人手,她主动讨来了这份差事。 哪怕身体不允许,她也不会昏过去的。 凝视着晴光的睡颜,既视感随之浮现。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也是家族遭遇变故,晴光昏迷不醒,自己端着盛温水的木盆,跪在榻边,为仅剩的亲人擦拭面颊。 ……这是她可以享有的,最后一点和晴光温存的时间了。 ———————————————————— 自晴光走后,睦月便失去了奋斗动力,平日懒得去办公楼报到,有什么文书工作,全部由人送到宅邸了事。 工作一点不耽误,但那副灰心丧气的模样,任谁都讲不出她很正常的违心话。 某日,闭塞许久的族长宅邸响起了叩门声。 除却长老和搬运文书的忍者,没人会拜访这里,睦月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脸也不洗、毫不在意地开了锁。 视线接触的下一秒,她与来客纷纷陷入愣怔。 来客神情呆滞,大概是由于睦月不修边幅,和以往的模样太悬殊,别说他了,族人看见惊呆的也不在少数。 而睦月怔忡,是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宇智波泉奈。 衣衫凌乱不堪,雨水干涸的痕迹皱皱巴巴,憔悴得宛如整夜没有睡好,黑眼圈深沉,胡茬零星冒出下颌,嘴唇皲裂苍白。 那个优雅强悍的宇智波泉奈,彻底换了个模样。 二人各有各的难看,各有各的狼狈,睦月沉默片刻,让开身子,泉奈走了进去。 坐在椅子上第一句话,他对睦月说,“你几天没照镜子了?” “你几天没洗澡了?”随便找了个杯子,睦月灌满凉水,啪地一声放在人面前,“找我有什么事?” “请问净手室在哪里?”泉奈没头没尾地问。 睦月指了指左边,他撑桌起身,回来后递过一块打湿的深蓝色手帕。 “你这张脸我看不下去,擦干净,我们再谈。” “我的脸关你什么事?” 反手打掉帕子,睦月眯起眼睛,泉奈并不生气,从地上捡起手帕,转身又要去洗。 “够了,别再惺惺作态!同情我这样的废物,就那么舒爽吗?!” “……废物?”血池勾玉浮于眼眸,泉奈神色莫名地转头,“你身体健全,没疯没傻,算什么废物?” “宇智波收到日向的信函了吧,你清楚为什么。” 还是说这是明知故问的羞辱,睦月内心恼火,谁都可以嘲笑她,唯独宇智波泉奈不行。 “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变成这种下场,你是来特意看我作茧自缚的吗?宇智波泉奈,耍弄我也要有个限度——” 四周场景烛液般融化扭动,与写轮眼对视的刹那,她被泉奈拉进了幻境。 帷幔猎猎林立,古朴的青石板言铺展并行,墙上绘着团扇徽纹。 睦月认识这里,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驹野、犬冢、宇智波三族议会,长姐与兄长平心相论,他们为了一点口角大打出手。 他烧焦了她的头发,她揍青了他的右颊。 “听见里面的声音了吗?” 因为是幻境,解除隔音结界也没关系,根据兄长的复述,泉奈重现出彼时情形,“你所说的聪明又理性的驹野晴光,得到了斑哥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