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费心思,她是不答应的。 孟静娴像是早就预想到了玉婧会如此回答,一听,也不再辩解,只是两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苦笑道:“如此,那妾身便只能以礼佛的名义出去了。太妃在安栖观,我便去甘露寺吧,离那里也不远,得了空还能去拜见太妃。” 孟静娴的意愿玉婧没能答应她,此事事关重大,总得要知会过允礼才行。 果然,允礼回来听了这话也皱了眉:“且不说皇兄那里没法交待,沛国公府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女儿,难道就可以有一个和离回家的女儿?” 和离虽是双方意愿,终究也不太光彩,尤其是孟静娴如何嫁进王府在京城人尽皆知,传出去和离与休弃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礼佛就更不行了,孟静娴还这样年轻,允礼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让她在佛寺里白白葬送了年华。 玉婧点头:“我与王爷是一样的意思,只是到底要拿个主意,让大家都安心。” 允礼沉凝一二道:“其实我早就有个法子,只是还未同你商议。” “什么法子?” “当日惠嫔之计,再行一次或许使得。” 玉婧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七日离魂散?” “正是。世人皆知静娴体弱,若她不幸病逝,倒也不至于令人生疑。届时再“厚葬”静娴,也不至于拂了沛国公府的颜面。” 玉婧想了想,这倒不失为可行之计。只是允礼思虑得再周祥,也得孟静娴同意才是。 “阿轶,去请侧福晋来。” 允礼亲自差人去请,孟静娴很快就到了。玉婧将允礼所言细细地告诉她,只是将眉庄一事隐了去,只称是孙大夫可配置出这样的方子。 孟静娴听完,垂首沉思了半晌,方抬起头咬唇问:“既然如此,可容我提前知会父母一声?二老已然年迈,我怕他们禁不住这等悲痛。” 允礼便道:“这是自然,这种事总不好瞒着老人家。就以你病重为由,请老夫人来府里一趟如何?” 让孟静娴自己去跟她母亲说,省得与沛国公府生了龃龉。 “事成之后,我会为你再造一个身份,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若你想要再嫁,王府也会为你出一份嫁妆。” 允礼郑重承诺,孟静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三日以后,锦瑟亲自带了信往沛国公府去,面上大有悲戚之色。 不过顷刻的功夫,沛国公的马车往王府奔驰而来,车里坐着一脸愁容的沛国公夫人与少夫人。 沛国公府一行人一下马车便直奔凝香阁,母女两人关起门来私话许久,紧接着又是叫大夫又是煎药地大肆折腾了一番,最终沛国公夫人哭哭啼啼地离开了王府。 孟家人已经将戏做到了这份上,允礼与玉婧也不能再坐视不理。允礼请卫临来看了三四回,又在京城里四处为孟静娴寻药,闹得是人尽皆知,连皇帝也有所耳闻。 沛国公夫人趁机住进了王府,只称是照顾病重的女儿。 一个月后,允礼估摸着时机已到,便对外宣称孟静娴“病逝了”。 “后事”办得极为庄重,连沛国公也亲自来吊唁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沛国公府的马车离开时,车里多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一个多月后,沛国公府的少夫人借着孟静娴“尾七”一事进府,给玉婧带来了孟静娴而今的消息。 允礼偷偷地给她置办了户籍,她如今已不叫孟静娴,而是改了母姓唤作尤静娴了。 沛国公府四处有房产,但孟静娴一处也没要,只是将她的那份嫁妆折了银子,带在身上出了府。为了掩人耳目,连锦瑟锦绣两个丫鬟都没带。 “娴儿在叶姑娘那里安顿下来了,前儿我悄悄去看了,她一切都好,所以妾身特意来告诉福晋一声。妹妹能有今日,多谢王爷与福晋成全。” 王氏这番话说得是真心实意。她嫁入沛国公府时,孟静娴还是个垂髫小姑娘,甜甜地唤她嫂嫂,王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在长女出生之前,王氏一直是拿孟静娴当半个女儿疼的,所谓长嫂如母也不过如此。 当日孟静娴为情所伤,王氏亦是心疼坏了;如今看到孟静娴终于活出了自我,连脸上的笑容都比之前更为肆意洒脱,王氏也是打心底感谢允礼和玉婧的。 连沛国公夫妇也是如此,从前的种种恩怨皆一笔勾销,如今的沛国公府倒念起果亲王府的好来。 两府并未因孟静娴的“病逝”而势如水火,反而一派和睦的景象,皇帝自然也乐见其成。 没了一个孟静娴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前朝臣子和睦,他的皇位自然就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