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有抬过一次眼,明明只是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但举手投足无不妥帖而稳重。 “切不可贪战,一直打下去,战线越拉越长,深入羌胡境内,我军优势就不复存在。” 稳妥归稳妥,阐明自己政见视他依旧露出了些许蕴藉的意气与锋芒。 “依臣之愚见,还是得回到一个‘和’字上。” 两国国内形势都不允许长时间作战,那必然会走向和谈。 但胜者是谁,谁就更大的话语权。 萧怀瑾对他的说法是认可的,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意愿和羌胡缠斗。 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局势只有暂时的表面平和,怎么可能和外部敌人打的难舍难分。 只是有些事,不能由她来提。 “莫爱卿还真是得了个出色的学生。” 宋珏看不见她表情,只能听见她仿若整个人放松下来的轻盈笑意。 “你回去写个完整的折子呈上来吧。”她说。 宋珏稍愣后跪地拜谢,他小心地用余光仰视她,接到的,竟使她满眼的赞赏。 萧怀瑾在培植他。 直到出了资政殿他尚觉得恍惚。 他自认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却也没有料到向上走的机会如此轻易地就落到他头上。 回想起殿试之前,莫归鸿也曾笃定他的名次会前进。 宋珏是个喜欢下棋的人,此时他遥遥望着棋盘般错落的宫殿楼宇,低头脚下玉砖红廊仿若棋子行走的点与线。 他莫名有种幼时初次与人对弈时的,难以压抑的,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