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萧怀瑾猛的惊醒,一时竟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恍惚了半晌才听到高渊隔着门探问的声音。 哦对,她穿越了来着。 昨夜她忙着按照原主留下的信息整理朝堂内外各种人物关系,一度还起身翻找出纸笔画起图来,熬了大半宿,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陛下?”高渊见殿内无人应答,再次出声提醒,“今日虽无朝见礼,但陛下新婚,昨夜已是冷落了皇后殿下,今日合该去一趟的。” 朝见礼,也就是皇家的拜见舅姑那一套,可惜萧怀瑾这边整个萧家就剩她一根独苗,所有亲戚都在宗庙里呢,昨日大婚典礼上他们已行了庙见之礼,今日的朝见礼自然也就免了。 萧怀瑾无声长叹,将还握在手里的原主遗物藏回原处。 “我……朕起了,进来吧。” 话音方落,沅芷与湘兰两个便带着一溜儿的宫女鱼贯而入,又是给她梳洗,又是帮她绾发穿衣,一伸手就有新斟的香茗奉上来,这边换好衣服,那边桌上已摆满了精致的皇家御膳。 萧怀瑾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如此细致伺候的滋味,不得不说,虽然有些不适应,但确实挺享受的,甚至让她穿越至此后第一次觉得愉悦。 直到她的车撵到了未央宫前。 她后宫里的这几个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说来也有意思,原本从她母亲太宗皇帝开始就为女皇帝,后宫自然也都为男子,相应各妃嫔之类的称呼也该改了才对。 可太宗与早逝的丈夫,也就是萧怀瑾的父亲鹣鲽情深,加之先皇因战时旧伤,后来身子一直不好,无心于后宫;再者建国之初,内外纷扰,重修后宫称谓相比之下实为小事。太宗是战场上下来的,不拘这些小节,索性管他后宫是男是女,一并沿了前人的叫法便是。 不过那些男后妃可不一定愿意被这么叫。 现下萧怀瑾的后宫□□有五人,因为她在继位之前未婚配,也无男宠之类,除了皇后外,各大氏族以填充后宫之名一并送来了几位“青年才俊”,其中两个为妃,剩下二人为昭仪。 今日无朝见之礼,那后宫诸人自然要来拜见皇后的,萧怀瑾来了,就难免要碰上。 不然怎么说她这个皇帝当得难呢。这五个男人哪个不是大族或名家出生,即便是不能继承宗祧的庶子,或是不学无处的庸才,光靠他们背后的家族名号,也可确保前途无量,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世家嫡子,颇有才情。 而能送进宫里来的,容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这样的男子,会甘心被困在这后宫之中,终日以色侍人?还不是打着她这皇位和她这条小命儿的主意。 萧怀瑾烦心又郁闷地轻哼一声,她可半点不想和这群男人打交道。 不情愿归不情愿,今天这会面她是逃不掉的。 身为皇帝后妃,这群男子身边自然不能有宫女儿贴身伺候,除了她的长乐宫,各宫中只有几个负责外面洒扫的粗使宫女,近身服侍的,不是宫中的太监,便是各自从府上带来的随从小厮。 于是她一进未央宫的大门,便见一溜的男人从门口向后一字排开,整齐地朝她下跪。正殿前,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也齐齐撩袍屈膝跪地,拱手垂头向她行宫礼。 萧怀瑾只觉得太阳穴又针扎般一阵阵地刺痛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往沅芷和湘兰的方向移了半步,连步伐都不情不愿地慢了下来。 都不用仔细瞧,打眼看过去,她那五个后妃里就有些个怎么看都不是乐意的样子,那脖子梗得跟铁棒似的。 “平身。”萧怀瑾随手朝众人挥了一下,在高渊的眼神示意下,伸手虚扶起五人中领头的朱衣男子——她的皇后莫璟之。 “外面风寒,都进去吧。” 到底男女生理有差异,这一群男人站起来个个比她高,萧怀瑾心里狠狠一沉。 哪天他们其中有人相互勾结意图谋反,都不用出兵逼宫的。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里是这群大汉的对手,直接在后宫就能弑君了呀! 她这条小命,危矣! 萧怀瑾心有戚戚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侧落后于自己半步的皇后莫璟之,对方虽然五官俊郎如玉,但始终面无表情,神色木然,静静垂眸瞧着前方地面,无喜无悲,只背挺得板直。 她对此人了解不多,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只知他是莫家的二公子,其父正是当今太师莫归鸿,其兄虽尚未有官身,但在大家子弟中已小有名气,这位二公子倒没有怎么听闻。 而莫家与江家、赵家合为三大族,另外两家自然也送了人进宫,正是妃位上的两个。 众人落了座,反倒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