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雷皇本就知今日无法善良了,只以为逆子会夺了他的帝位,取而代之……不曾想,夺了帝位不算,还要百般羞辱他! 罪己诏? 罪己诏! 简直是欺人太甚! 虞雷,多么自负骄傲的一个人啊!要他向圈全天下子民低头认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蹒跚着站起来,大放厥词:“罪己诏?朕凭什么下罪己诏?朕没错,错的是那些不知死活,负隅顽抗的女子!” 他大袖一挥,震震有声:“朕是皇帝,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存在!朕,对也是对,错也是对!朕没错,不过是几条不值钱的贱命而已,朕有什么错?” 听着这位陛下死不悔改的样子,但凡有良心的臣子无一不是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陛下冥顽不宁的样子,就连从前那些狗腿子、墙头草大都看不过去了! 然而,暴怒的雷皇还忽略了一个重点。 在东虞国有着超然地位的国师大人都公开站在三皇子这边,这无疑给了文武百官们一个准确的信号! 三皇子果真身负国运。 于是乎,一向刚正不阿的言官大人站了出来,他吐字清楚,细数上位者的罪行:“陛下,您当真没错吗?您宠妾灭妻,专宠妖妃!昏庸无道,沉迷酒色,朝堂政事从不上心。” “为了那妖妃,祸害了多少妃嫔?祸害了多少人命?” “您怎么也不会想到,妖妃乃是西霜国的细作!这些年,东虞频频向西霜低头,不断退让,还年年进贡美女……哼,焉不知是否是玉贵妃魅惑王上的功劳?” “可怜我东虞军队,多年守护边疆,多少人战死沙场!竟全都白费了,付之东流。” 言官的反驳振聋发聩,句句在理:“陛下,请您扪心自问,你还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有何面目面对逝去的亡灵?” “这些年你与那妖妃狼狈为奸,又残害了多少忠世良臣?” “在位三十载,您为东虞,为百姓,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您,数得出来吗?” 大殿,言官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与陛下据理力争。 雷皇都惊呆了。 登基数年,他何曾被言官指着鼻子骂? 雷皇冷静了下来,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一双枯眼睁得老大,依靠在龙椅椅背。 歪歪斜斜,明眼人早已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可雷皇自欺欺人的依旧想要维护最后的体面! 目光如炬,雷皇记着这一张张冷漠的脸,不禁嘲笑:“真真是墙倒众人推,你们一个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口口声声控诉着朕的罪过,那些个腌臜事儿难道你们没有乐在其中过么?” 指尖一指。 “你,哪回宴会没有参加?” “还有你,上供的小妖美人儿,你哪次没有玩弄过?” “抨击朕酒池肉林,沉迷女色,你们哪个不是陪着朕一同取乐的?” “怎么,现在一个个端起这清高内敛的模样,给谁看?” “怎么现在,全都是朕一人之罪过了?” 雷皇声声指控,满朝文武,竟有一大半的臣子掩面拘泥。 无言以对。 这些人的反应,被虞珩不动声色的记住姓名。 雷皇有一点说的对,东虞的腐败,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腐败;还有半朝官员,乃是害群之马,乃是锅中的耗子屎。 日后,总要一个一个挨着清理。 雷皇话锋一转:“你们以为,日后他们会放过你们?” 果然是父子,彼此的心思,瞒都瞒不住。 虞珩噙着冷笑,看着雷皇当众鼓动人心,他无所畏惧。 四目交战之际,虞珩甚是淡然,他即便策反了那群墙头草又如何?那些人,无风骨,无自尊,贪生怕死只爱富贵,注定掀不起波浪,没什么作为! 他保持着皇族气度,不慌不乱,反倒显得雷皇如昔日哪吒,疯狂作死,毫无体面。 雷皇气结,情绪大幅度祈福和波动,使得他胸口一甜,整个人撞在龙案边上,身子一歪,即将跌倒在地。 “父皇当心。”虞珩大步流星,关键时刻及时搀扶住他的父皇。动作十分轻柔,堪称大孝子。“您既自知身子不好,那就得好好将惜;您同他们置什么气,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乃是墙头草了?气得呕了血,多不值当。” 雷皇睁圆眼睛,上下嘴皮子都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