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娘娘展露笑颜,孙嬷嬷便知道,娘娘是愿意亲近唯一的侄女儿的。 孙嬷嬷一张老脸跟着颤抖:“郡主今日在陛下跟前的气魄,当得起将门虎女四个字!” 嬷嬷甚至怀疑外头那些不着调的传言,是小郡主故意藏拙所致。 皇后娘娘赞同:“是啊,珠珠那份气魄,若是个男子,该有多好!父亲衣钵便有人继承……珠珠若是男子,也就不会在这深宫之中受此磋磨。” 寒冬腊月,堕湖,女儿家的身子骨受了寒气……那日太医隐晦禀报,日后于子嗣上怕是有所妨碍。 还,还没了眼睛。 孙嬷嬷不免忧虑,即便是皇室贵胄,放眼京都怕也没人会娶郡主了。 皇后娘娘看出嬷嬷心思,竟出奇平静:“自古女子多艰难,尤其是这东虞国的女子!嫁人有什么好?世间男子薄情寡义,女子还不是在婆家被磋磨,被轻视,被虐待;倒不如终身不嫁,反倒清静。” “可,郡主毕竟身份尊贵,即便是……那家也不敢太过分吧?” 却不想,换来皇后一抹冷笑。 孙嬷嬷赶紧噤声,主子娘娘这是想到了陛下。 那位,是东虞国最尊贵的男人。 却也是全天下最薄情寡义的男子。 孙嬷嬷不觉叹息:“娘娘思虑周全!主子啊,老将军年纪大了,护不住郡主一辈子的;小郡主她,终究还是得依靠您,咱们的三皇子、九公主也得依靠您。” 皇后娘娘一直记得侄女儿方才那番醍醐灌顶的话。 她凝视着镜中容颜,忽然问:“孙嬷嬷,本宫这些年,是否早已年老色衰?” “怎么会?娘娘天姿国色,亦如当年入宫时。” 孙嬷嬷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瞳孔一震。 难道? “替本宫梳妆打扮,并晓谕六宫,从明日起凤凰宫恢复晨昏定省!”皇后娘娘凤眸终于有了神采,她清清冷冷轻声又说。“嬷嬷你去一趟敬事房,本宫的身子已经养好,绿头牌是不是该挂上了?” 孙嬷嬷狂喜,扑通一下跪下去,狠狠磕了三个头,早已喜极而泣。 而后麻溜得爬起来,整个凤凰宫都动起来了,一朝之间终于从死寂中活了过来。 主子娘娘终于想通了,终于不再钻牛角尖了。 是啊,这宫中,没有恩宠如何活下去? 主子娘娘终于被燃起了斗志。 孙嬷嬷和李嬷嬷真的担心,长此以往,终有一天,主子娘娘会如墙头那朵盛开的牡丹,唯有凋谢的结局。 另一头。 马车慢悠悠,终于抵达了镇国将军府。 三皇子虞珩自醒来后便不肯让元珠珠抱了——啧,男孩纸那该死的自尊心。 他自出生,四方冷宫便是他的天地。 他从不知道外头的天空是这般辽阔;对皇宫外,一切的人和事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虞珩甚至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镇国将军府门前,有两头石狮子。 气场与镇国将军的名头十分契合,威武、霸气、虎虎生威! 喜鹊见三皇子盯着石狮子瞧,不觉得意:“三皇子,我们镇国将军府的石狮子可不一样哦,跟咱们的将军一样,威震四方!” “威武吗?霸气吗?厉害吗?”元珠珠脸色怪怪的,重复着喜鹊的话。 奇怪的是,三皇子虞珩竟与她神色一致。 小皇子微微蹙起眉头,情不自禁地往元珠珠身后躲了躲。 喜鹊一脸问号:?? 喜鹊挠头:“咱府的石狮子不至于吓人吧?” 这不是一脸正气,威武雄壮? 男孩子应该十分喜欢这样的存在才是。 正气? 小皇子抿着唇,全身紧绷,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那是一种忌惮!他盯着石狮,不肯再上前一步。 对此,元珠珠若有所思。 稚子孩童,对某些存在异常敏锐;莫非,虞珩正是这种情况。 元珠珠挑了挑眉,嘀嘀咕咕,下了马车后,箭步流星,一巴掌拍在石狮的狮脸上。 一顿搓揉。 “喜鹊,你再认真看看,你不觉得这两头石狮,病病殃殃,没精打采的?” 喜鹊:郡主这、这是靠摸,摸出来的? 虞珩本就羸弱,巴掌大的小脸唯有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特别的熠熠生辉。 他伸长脖子,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