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房间内其他六人都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自家的观点,他们说的话虽不同意思却都是同一个,他们家大业大,要为自家着想,不能被县令忽悠了,给他陪葬。 众人说的差不多了,又见目光再次聚集在了一直未开口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你们的意思,是让家族投靠山匪?山匪来势汹汹,或许暂时县里抵挡不住,但朝廷未必会看着那群山匪做大。到时朝廷再将县城夺回去,那时我们谢家又如何自处?恐怕朝廷刚收拾完山匪,头一个就不会放过我们。”中年男人开口。 他姓谢名争,是这一代谢家家主。他们谢家靠走镖起家,经营了三代积累资金后在北遥县置房买田买铺面,靠着往日的积攒从南北货商手中购买货物,在北遥县及其周边贩卖。如今的谢家的生意几乎占据了县城的四成,便是县令跟前也去过多次,是真家大业大。 “可若是让那群山匪冲进来了,县令他们是性命不保,但便是他们不屠城,像我们谢家这样的,他们恐怕也不会放过。”谢修,谢争的二弟开口。 “你待如何?”谢争深邃的眼神看过去,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这只是一次平常的兄弟间交谈。 谢修扫视一眼在座的兄弟子侄后,将头转向长兄谢争,进言道。“我明白兄长的心思,谢家确实不宜做那出头鸟,免得到时凤凰落地成鸡,被杀给猴看。只是历来法不责众,若是我们谢家一家所为自然难逃朝廷清算,但若那是整个城中百姓的意思呢?” 这时谢争平淡无波的面容才有了变化,他眉峰微挑,赞赏地看向二弟,目光又落在长子身上,心中微微叹口气。“二弟这话没错,山匪留给我们的考虑的时日不多,必须早下决断。我已联络过王家、冯家和齐家,他们透露的意思差不多,绝不能坐以待毙陪着县令殒命。如今四家都已派人在城中煽动百姓,相信要不了多久不用我们动手,城门也会打开的。” 听了谢争的话,知晓他早已安排妥当,谢家其他人都露出松口气的神情。谢修也是满脸敬佩的神色,心中却是不甘又无力。 谢争既长且嫡,年龄身份上天然压制他,能力手腕又都不缺,只是他大哥哪里都强,不过生的儿子空有一副好相貌却当不得大用。臣服于大哥他认了,想到将来谢淳那小子会接过家主之位,他也要听令于自家侄儿,便起了别的心思。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度过眼下的难关,谢修很快按下心思,与家族里其他兄弟子侄一般各自行动起来。 都未等到第二日,冯梁派人在城外喊话的当日傍晚,原本寂静无声的城门处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击和推动声,随后厚重的城门在众人眼前被缓缓打开了。 时刻关注城门方向的值守喽啰发现异样,飞速将消息传递到了营寨内。冯梁几乎没有迟疑,立即调动兵马,带着寨兵冲进了城内。 与在城下喊话时承诺的那般,他们进城后并未惊扰城中百姓,而是直杀向县衙等几处,果真只针对官府的人。 因是城中百姓私下打开的城门,除了看守城门的几个守卫,其他公人都不知晓,冯梁带人杀进县衙的时候县令正拖着陆廷与他在后院的小花园里赏花。 听闻似有吵闹叫喊之声,被破坏了雅兴的县令着小厮出去查看,却再不见回话。陆廷觉得事有蹊跷,不放心跟着出去看了看。 “大人,不好了,那群山匪不知如何入的城,此刻已杀入前院。大人快随我从后门离开。”陆廷握着刀,迅速奔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县令,顾不得尊卑一把抓住县令的衣袖,将他往反向拖拽。 县令一个踉跄,面上带着迷茫之,还要挣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山匪已杀到前院,我护送大人离开。”手上的力道不减,陆廷改拖衣袖为架着县令的胳膊,快速的朝后门方向奔去。 县衙前后宅院陆廷都熟悉,很快便将还未醒过神来的县令架到了后门处。打开门的瞬间,门外几个提刀的汉子冲了进来,县令吓得朝陆廷身后躲,陆廷一个跨步向前,唰唰几刀将这几个打算从后面拣漏网之鱼的寨兵斩杀。反身拉上县令,冲出了县衙。 “报,冯头。县令一家老小都伏诛,只县令未见身影。” “报,县尉和县丞一家伏诛,未有漏网之鱼。” “下令即刻起城门禁止出入,全程搜捕县令,若是有谁家收留县令,全家不留。”坐在县衙内,听完喽罗们报告的冯梁冷静地开口道。 “是。”喽啰们领命离开。 收到冯梁传回来的口信五日后,大批粮草运入了景旺县。沈九微终于能稍稍缓口气,虽然这些粮食不能完全解决所有问题,但到底能缓解目前的粮食压力,再支撑上一些时日。 留下三分之二的粮食作为城内外的口粮,剩下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