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章?” 谢云华眼睛打开一条缝,高挑身影渐渐清晰,不禁喃喃出声,人影转过来,谢云华才知自己错认了。 霍长玄走近,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望着谢云华歪了歪头,“怎么,不是皇叔很失望?” 谢云华撑着胳膊半坐起来,做了个行礼的手势,“多谢殿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谢云华放下胳膊往床背一靠,越过霍长玄的肩膀看向窗外,入目尽是暗淡昏沉,偶有枯叶飘过转瞬即逝。 霍长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等着谢云华开口。 谢云华神情晏然自若,就那样瞧着不知名处向霍长玄道:“是。” 霍长玄听到这个答案有稍许质疑,不过他不会问出口。 谢云华答完,问道:“殿下,与我同行的那位侍卫在哪儿?” “柴房。” “殿下能否放他回去?” “不能,今天你我他都要待在这里。” 谢云华四下看了看,屋内简洁明净,几乎没有陈设,不像是宫苑、宅府,约莫是临时下榻的别院。 谢云华又想开口,被霍长玄截断,“说说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吧。” “老毛病,我已无碍。” “大夫说你是积病成疾,光圣十四年的那场病还没好?”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隐疾,天冷发作,不碍事。” 霍长玄望着谢云华若有所思,“你也不必搪塞我,各人隐晦各人知晓,你要瞒就瞒好了,莫教旁人看出来。” 谢云华笑笑,长长叹了一口气,“跟殿下说话比扫洒庭院还累。” “我府里也有一个仆从,不想洒扫才跟在我身边东奔西走,可见这项活计确实累人。” 谢云华无意与他周旋,今日京里出大事,她得回去瞧着。 “殿下,我必须要回去了。” “你回不去,如果想知道京里的情况,就等明天。” 单凭谢云华一人之力是回不去的,挣扎也无用。 霍长玄走出视线外,声音传了过来。 “跟我下盘棋。” 谢云华掀被下床,在霍长玄对面落座,执了白子。 霍长玄握了一把黑子,手背朝上,“我不能占你便宜,猜先吧。” 谢云华也不犹豫,只道:“单数。” 霍长玄张开五指,数了数,却是双数。 “承让了。”说完先落一子,谢云华也闲闲地落一子,两人鲜少迟疑,每每出手快而狠,不多时黑白两色交错纵横,占去大半的盘面。 霍长玄有些惊讶,于是问道:“你的棋是跟温少师学的,他棋风一向稳和,无论跟谁下都能下成平局,为何你的棋风这般锋锐?” “棋风并非一成不变,殿下以和我以利,殿下以退我以进,只是想讨个出其不意的便宜罢了。” “就这么想赢?” “只是不想输。” 此话说完二人认真起来,眼瞧着要分出胜负了,却又进入新的局势,落子速度稍有减缓,谢云华捏着白子,慢慢道:“殿下今日在京里安排了什么?” “螳螂捕蝉,鹬蚌相争。”霍长玄按下一子抬起头来,“贺家落败似乎对你打击很大?” “何以见得?” “你露出的锋芒太明显了,似乎急切想要被人看见。” “家破人亡,我也不能免俗。”谢云华眼睛盯着棋盘还在想,是前进一步拿下黑子,还是撤后保护自己的白子。 “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到的怀王府,外头人说是你自己求到皇叔面前的。” “外头说的什么就是什么?” 白子落子,再次与黑子形成僵持之势。 霍长玄点了点自己面前空出来的位置,“你应该下这里,这样我就无路可走了。” 谢云华选择保护白子,不过她并不觉得僵持不下有什么坏处,她柔软而锋利,总会让与她相处的人感到很舒服。 “剑张弩拔不是我本意,我的本意是息事宁人。” “你真复杂,一面杀伐无情,一面纯真温良,太难教人看清。” “复杂只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殿下不也一样吗?” 两人罢手,各自端坐。 谢云华又道:“周尚书是你的恩师,有周尚书在,殿下要走的路会更轻松,殿下要做的是置我于不顾,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