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 张元煦的夫人又诊出了喜脉。
宁宁望着祁明乐,脆生生道:“我娘之前也像婶娘你这样想吐,那个白胡子老伯伯为我娘诊过脉之后,就说我娘有宝宝了。婶娘你现在这样, 肯定也是要有宝宝啦。真好, 我又要当姐姐啦。”说到最后,宁宁高兴的拍起手来。
“不, 不是……”祁明乐试图想解释, 但那股子恶心劲儿又上来, 她只得赶紧捂住嘴。
张元煦的夫人见状, 忙道:“快去把我房中的酸杏果脯拿些过来, 让二夫人压一压。”
有下人在外面应了一声,立马就去了。
厅堂里的众人,齐齐围到了祁明乐这边, 全都是一脸开心。只有柳如絮脸色苍白站在张大夫人身后, 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张家大爷抚掌大笑:“前几日, 老大媳妇儿刚诊出了喜脉, 现在老二媳妇儿也有了,咱们家可是双喜临门啊!”
眼见误会越来越大了, 祁明乐瞬间急了。
可偏偏她现在恶心想吐,压根就说不出话来, 只能拼命拽着张元修的袖子, 示意张元修解释。他们俩连房都没圆, 她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张元修只当她是不舒服, 便问:“再喝盏茶压一压?”
祁明乐:“……”
他娘的她不想要茶,她想要她的清白!
正在众人激动时,外面传来老管家急促的声音:“老爷, 夫人,胡大夫来了。”
原本围着祁明乐的众人迅速散开,张家大爷激动道:“胡大夫,快给老二媳妇儿瞧瞧。”
那大夫应了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上前去为祁明乐诊脉。
张家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其中尤以张家大爷神色最为激动。虽说张元修如今已经做了京官,也娶了将军府的千金为妻,如今唯独只剩下子嗣了。若祁明乐有了身孕,那所有的一切就很圆满了。
好一会儿,胡大夫才收回手。
张家大爷急急问:“胡大夫,老二媳妇儿如何了?”
“张老爷不必担忧,想必二夫人是初来此地,不适应这里的水土吃食,脾胃失调才会这般,待老朽开几副药,调理一番便无碍了。”
张家大爷神色一怔:脾胃失调?!所以祁明乐并未有身孕?!
“好,有劳胡大夫了。”张元修温润向胡大夫致谢。
“二公子您客气了。”胡大夫说完,便辞别众人,去外面写方子了。
站在张夫人身后的柳如絮,听大夫说,祁明乐是水土不服,外加脾胃失调所致,并非是有身孕,顿时轻舒了一口气。但转瞬,她的眼底又浮现出一抹哀色。
张元修与祁明乐是夫妻,他们有孩子是早晚的事,自己能庆幸得了一时,如何能庆幸一世呢?
宁宁见众人的表情,跟上次她娘被把完脉之后的表情不同,不禁张嘴便要问:“娘,你们……”但刚说了话头,就被她娘捂住了嘴。
宁宁不解看向她娘,就见她娘冲她摇了摇头,旋即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宁宁瞬间不说话了。
而张家大爷是个见惯风浪的人,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绝口不提刚才误会祁明乐有孕一事,只道:“是你大伯母疏忽了,忘了你可能吃不惯这些东西。”
张元煦的夫人见状,便将话接了过去:“这样吧,弟妹,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吩咐厨房重新做一些吃食。”
“不用了,不用了。”祁明乐连连摆手,“我刚才已经吃饱了。”
张元修知道祁明乐是不好意思,便同张元煦的夫人道:“大嫂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眼下明乐这个样子,想必也没胃口,待她有胃口了,我再吩咐厨房做便是了。”
眼下张元煦的夫人有孕在身,张元修也不想过多麻烦她。
祁明乐一闻到桌上的海鲜味,便觉胃里难受得紧,而且眼下这样,她强行留下也没太大的必要。祁明乐正要说,她先回去歇息,让他们继续用饭,但张元修却先一步开了口。
“大伯父,大伯母,大哥,大嫂,明乐身子不适,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今夜辜负了大伯母为我们准备的这些菜肴,明日我们再过来赔罪。”
“你这孩子,一家人这么生分做什么。”张家大爷接话,“你媳妇儿的身子要紧,你先带她回去歇息,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厨房做。”
张元修应了,扶着祁明乐起身,辞别众人,往他们的院子回。
路上时,祁明乐还在同张元修道:“今夜大伯母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菜肴,咱们俩中途突然都走了,这多对不起大伯母?而且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眼下我出都出来了,再回去也不大好,走吧。”
听到张元修这么说,祁明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此时正值季春,夜里微风徐徐,并未有半分冷意,反倒风中还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祁明乐与张元修慢悠悠走回西苑时,祁明乐胃里的难受已经平息了。侍女捧了茶来,祁明乐接过之后,又开始翻起旧账来:“刚才你怎么不替我澄清?”
先前那会儿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而张元修也不帮忙解释,最后他们才会闹那么大一个乌龙。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