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在越贵妃手底下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知道如今攀咬越贵妃,即便今日活下去,往后也保不住命,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倒是那瑸儿,抹了把泪,啜泣着陈情。 “是越贵妃吩咐奴婢,将掺了药的酒给廖姑娘喝下,事后再将其带到这偏殿内,贵妃娘娘许给奴婢,只要事成,可让雍王殿下纳奴婢为妾,奴婢原本鬼迷了心窍答应了贵妃娘娘,只是廖姑娘机敏,并未喝下那酒,也劝奴婢心存向善,今日之事她便当做没有发生,叫奴婢好好回话,谁料,谁料奴婢去寻贵妃之时,正撞见了来偏殿的雍王,殿下好似喝多了一般,硬是拉着奴婢不叫奴婢走,然后,然后就——” 越贵妃气到极处反而冷静下来,她回首眼神阴冷看向瑸儿。 “混账东西,本宫何时叫你下药,又何时许诺给你?随意攀蔑本宫罪名可不小。” 瑸儿这话,不论真假,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昌宁身旁的廖文茵,连跪着的沈煜承都忍不住偷偷斜眼撇她。 少女眉目姣好,神情恬静,好似那被中伤算计之人不是她一般。 永晟帝皱眉,此事怎么还扯到廖氏女身上去? 他手指着不肯说话的绿萼,“你来说。” 绿萼嘴唇轻轻抖着,心思百转千回,嘴里恨恨咬了一下,拿定了主意。 “回陛下,奴婢只是奉命来偏殿取物件,被雍王殿下拦住,至于旁的,奴婢并不知晓。” 越贵妃目眦欲裂,这贱婢一张嘴就想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要她说是跟瑸儿一道想要攀龙附凤,利欲熏心勾引主子,又有谁会相信那瑸儿的话,再不济,也能叫面上好看些,陛下总会存了疑心。 绿萼面上逐渐沁出些冷汗,想起在那屋子里,瑸儿悄声跟她说的那句话。 越贵妃手底下的人看得紧,好在也都与绿萼相熟,如今冬日里,她这样衣不蔽体,很快便被冻的哆哆嗦嗦的,她颤着声音苦求着人给她寻件衣裳。 主子吩咐好生看管着两人,却也不能叫人死了,又有着平日的情分,其中一人便去外头给她俩拿来两件棉衣。 趁着人开门出去,原本靠坐在墙边的瑸儿直起身,附耳用气音对她道:“只要你抵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能活下去。” 绿萼原本并不知道她何出此言,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做声。 直到方才,瑸儿说了那一番话。 绿萼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她并非愚笨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得越贵妃宠信。 她已然失身于雍王,如果此事被悄无声息的压下去,她也知道即便如今能保住性命,事后越贵妃也容不下她—— 斩草要除根,她的存在永远都是雍王的污点,她跟在越贵妃身边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她的手段与心性。 既如此,还不如做实了雍王的“罪行”,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她的性命也多一重安稳。 事已至此,沈煜承秽乱后宫的罪名是千真万确抵赖不掉了,越贵妃不愧其稳坐后宫多年,当机立断带着沈煜承求饶。 “陛下,承儿言行不端,私德不修,与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要打要罚臣妾绝无二话,只是此贱婢满嘴谎话,不仅污蔑臣妾,更是妄图损毁廖姑娘清誉,此事兹事体大,还望陛下英明决断,” 越贵妃到底是会拿捏永晟帝的心思,知道他生性最是多疑,若是一口咬死什么都不认,反而会惹其厌烦,还不如折尾求生,此时认下这桩罪,那是家丑,若真是要牵扯出廖氏女,可就是国事了。 女人跪坐着,眼中蓄满了泪,盈盈点点,多少娇弱无辜,她啜泣着边用帕子轼着泪。 “臣妾喜欢廖家姑娘,是想与廖氏结亲不假,只是陛下金口玉言,已定了廖家姑娘与三殿下的婚事,承儿又怎么会去抢哥哥的未婚妻呢?遑论下药这样阴私之事,臣妾既亲近她,又怎么对廖家姑娘下得去手呢?” 永晟帝听了此话,也不知是否相信,只是面色稍霁了些。 昌宁在一旁暗暗翻了个白眼,越贵妃当真大言不惭,雍王连强撸宫女行苟且之事都做得出来,难道还会将沈戎河放在眼里吗? 几人各执一词,一时也难以决断,却见廖文茵上前行礼。 少女身形清弱素丽,衣饰打扮在这争奇斗艳的宫宴上并不出众,不过一只钗环星点珠花点缀,但那娇婉玉姿的容貌生的却是夺目。 永晟帝看着下首的少女一瞬间有些恍惚,若非那双微微上翘的凤眸,她真是像极了从前的顾霜岚,只是浑身气度不同,顾霜岚是深宫的沉静,堂下这少女更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 没想到再见故人之女竟是如此情境,永晟帝一时也不免有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