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说要事就直奔主题,行动力一流。这让只是随口寻了个由头的凤君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压根就没想真的大宴八荒神君。 见凤君沉默,凤翎想到君上一觉醒来已过十万年,如今天上地下的神君除了紫微帝君,也不识得别个仙君了。 “君上,是凤翎疏忽,忘了您对如今大荒上的神君们不熟悉。臣稍后拟个名单,请您过目。” 凤君讪然:“凤相且慢。师兄素来以俭持家,不喜铺张,无需大操大办。这接风宴就咱们不周山这些鸟儿足矣。” 凤翎思索片刻,觉得凤君说的有道理,又继续问道:“那场地,君上有何想法?” “就归云殿吧。”凤君看了眼掩映在凤凰花下的飞檐小殿,答得敷衍,“这几日我们就稍加装点一番,一切从简。” 凤君在“简”字上加重了语调。 凤翎会意,随即话锋一转:“如此也不需二十日,君上不如先将这些折子阅完?” 凤君:“……” 在凤翎不懈的围追堵截中,凤君败下阵来,乖乖回归云殿处理案牍。每每看到头疼处,她下意识就会看向一旁,但身侧却是空空荡荡,根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凤君怅然。昔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只要一回头就能望见师兄。他似乎永远都在那里,不厌其烦地替她排忧解难。自沉眠醒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的师兄有心事,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也在避着她。 凤君在每日的惆怅批公文中,终于迎来了紫微帝君历劫结束的日子。她喜滋滋拟了一道笺给紫微宫,邀紫微帝君来归云殿赴宴。而后以“沐浴更衣以庄重迎接帝君”为借口,推掉了凤翎呈上来的案牍,去凤凰树上美美睡了一觉。 落日余晖中,不周山鸟儿的宴会开始了。但是他们没有等到紫微帝君,倒等来了勾陈帝君。 勾陈帝君神色复杂地看着一众鸟儿在归云殿里载歌载舞,脑海里忽的想起凤君说的那句话——那是师兄亲手为我盖的,只因我喜欢睡在凤凰林,他便花了三十年在凤凰林里造了那座归云殿。 不由地,他心下烦闷起来,这一烦闷,脸便拉了下来。 勾陈帝君不苟言笑,向来威严。这脸一沉下来,看上去就十分骇人,吓得离他最近的孔雀忘记了下一个动作,一个趔趄,撞倒了前面的百灵,长尾巴又勾倒了后面的仓鸮。 一支百鸟朝凤舞,变成了群魔乱舞。 凤君&凤翎:“……” “勾陈小后生?”凤君懒洋洋斜倚在主座上,摇晃着掌中酒杯,很是诧异。 虽是不速之客,归云殿也当以礼相待。凤翎赶忙将勾陈帝君引至凤君下边的座位坐下,又吩咐仙侍以勾陈帝君的喜好斟了酒,上了吃食。 勾陈却没有多少心思品尝美酒佳肴,只是视线时不时望向凤君,想说什么又好像拿不定主意。 凤君被看得不太自在,搁下酒杯道:“勾陈小后生,不知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与你同席分外有压力?今日你来我这归云殿,本君甚是欣喜,可你这要说不说的模样,着实让本君不知所措,特别想跳上凤凰木躲个清净。” 见凤君同他说了话,勾陈眼中划过一道喜色,但听到最后“躲个清静”四个字时,他脸色又是一青。 “尊上对我可是有怨?”说出心中长久盘桓的话,勾陈忽觉一身轻松,他抬眸看向上座的红衣凤君,神色不似先前那般沉郁,反有几分坚定之意,似是打定主意想要一个答案,“自尊上苏醒,尊上见我之时,言语之间都在提醒我要言辞达意,小意温柔。故而,勾陈斗胆一问,尊上可是对先前之事心有怨念?” 这是勾陈第一次说这么一长串话。但是凤君表示,她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这勾陈小后生说与不说之间并无区别,还是她敞开来问吧。凤君在心底叹了口气,捻起一颗葡萄丢嘴里润润嗓子,问道:“何谓有怨?又何谓先前之事?” “远的不谈,就尊上写的命格,不论是想将我写作女子,还是后来的短命命格,可都是为了泄私愤?” 听罢,凤君总算明白了,这小后生是为命格之事讨说法。 她给勾陈写的第二个命格,同紫微帝君的一样,是个短命的命格。命格里的勾陈帝君是一个诸侯国的国君,天生神力,勇冠三军,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次举鼎赛中,为了彰显他力大无穷,身为国君的他亲自上场举鼎,不料发生了意外,巨鼎不慎脱手,砸中了他的胫骨,最终伤重不治而亡。 凤君知道,天帝罚勾陈下界历劫不过走个形式,无需什么太过复杂的命格。所以,凤君就敷衍地写了这个百来字的命格。当然,她不能告诉勾陈那命格只是写着应付应付的,不然有损她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