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一觉醒来,已在归云殿。她懒得挪地方,就没再去掌命司,而是花了些时日写好命格,让凤翎送去九重天。 君上虽懒,但应承之事也是尽心尽职。凤翎总算从凤君身上找到一点作为君上的样子。 不过,凤君的尽心尽职,真的只限在她应承的、感兴趣的事上。命格一写完,她就又是归云殿——凤凰林两点一线,每天睡觉混日子,偶尔来了兴致逗弄逗弄凤桐小凤凰。对族中事务,那是一字不提。 凤翎严重怀疑,当年凤族的所有事务也都是紫微帝君代劳的。 想到紫微帝君,凤翎不由觉得奇怪。在凤君未醒之时,紫微帝君常常独坐归云殿,一呆就是四五日,但自凤君醒了之后,他几乎就不曾露面,就连去历劫都没有知会一声凤君。若不是今日他请帝君批阅公文,不周山上谁都不知道紫微帝君已然下界历劫去了。 寻不到紫微帝君,凤翎只得将公文送去凤君处。 凤君看着那一打案牍,出神了好一会儿。正当凤翎以为君上又要睡着的时候,凤君翻开了案牍:“放着吧,明日来取。” “诺。”凤君退出了归云殿,心下欣慰:君上还是勤勉的。 然而,凤翎欣慰没几天就发现凤君批阅的案牍越来越慢,原是当天送来,当天看完,然后是当天送来隔一天阅完,再然后隔得时间越来越多,堆积的案牍在归云殿堆成了一座小山。到最后,凤君几乎是一目十行,只挑重要的看。 若是碰到诸长老意见不一,还连番四五次上书,凤君就会将这些长老叫来偏殿打一架,谁打赢了那就采用谁的意见。 凤翎看不下去了:“君上,如此会不会太草率?” 凤君揉了揉太阳穴:“脑壳疼,本君也无法决断,就这样吧。” “这万一出个事……”凤翎欲言又止。 凤君自然知道凤翎担心这些长老打架惹出更大的事端,她摆摆手,给了凤翎一个“放宽心”的眼神:“若是闯了祸,那就等师兄回来收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摆烂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吗?!凤翎傻眼了。 “那君上,这堆折子您又怎么处理?”凤翎稳了稳心神,指了指桌脚堆起来的那些案牍。 凤君看了一眼桌脚:“正要同你说呢!这堆是麻雀、喜鹊和鹦鹉族族长送上来的,本君看过了,里面一堆词,却挑不出一件事。以后,你就让这三族长老两月一述吧。” “这……”凤翎犹豫,“三日一述,是紫微君上定下的规矩,为的是督促各族长老体察民情,若有大事,也能在最快时间上达天听。” “如此吗?”凤君摸着下巴,“往日这些族长的折子也是如此?” 凤翎想了想:“倒也不是。” “那便是他们晓得师兄不在,看不到这些,所以随手写来糊弄糊弄本君?” 凤翎眉头一皱:“如此懈怠!不成体统!君上,臣这便将这些折子送回去,教他们重写,若写不出件事来,便撤了这些族长!” “倒也不必如此。”凤君止住凤翎的动作,“师兄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想来这许多年你们也不得闲暇。如今他下界历劫,咱们不如也放松放松。这三日一述暂可取消,要事上禀,琐事自理,小事交于你决断。” 凤君愉快地做了决定。 凤翎:“……”只是您自己想偷懒吧? 凤翎还想说什么,就听得耳畔掠过一阵轻风,凤君已然飞出归云殿。 远远地传来她慵懒的嗓音:“那些都交给你了!” 自然,凤翎是不敢照着凤君吩咐去做的,他可不想在帝君归来之后被削一顿。那还能怎么办呢?这一殿的案牍,自然只能他看了。 如此,凤君又潇洒了许多日。直到凤翎又抱着一叠案牍来到凤凰木下。 “君上,这些凤翎实在不敢妄断,还请君上过目。”这几日,凤翎是忙得脚不沾地,好多日不曾合眼,那双眼布满血丝,清俊的容颜憔悴了不少。 凤翎幽怨地瞅着凤君,想要凤君可怜可怜他这个小后生。 凤君跳下凤凰树:“你不敢妄断,又怕我妄断,不若搁置一旁,待师兄归来定夺。眼下,本君另有要事。” “何事?”说实话,除了睡觉,凤翎实在想不出凤君还能有别的什么事。 “自是为师兄接风洗尘。”凤君脸不红心不跳,“师兄命格寿数三十八个春秋,地上一年,天上一日,掐指一算已过十八日,是时候为他准备接风宴了。” 这倒确实是要事。凤翎正了正神色:“君上要宴请哪些神君?拟几份请柬?择何处摆宴?” 凤翎不愧是紫微帝君一手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