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卿走来,道:“宁姑娘,走了这么些天的远路,还无倦意?”宁若英点点头,忽地问道:“梅大哥,你有过心仪的姑娘吗?”梅寒卿道:“当然有。”宁若英道:“如今人在何处?”梅寒卿道:“茫茫人海早就找不见了。” 宁若英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吗?”梅寒卿道:“那是在江南,我从水贼手中救了一个美貌姑娘,还将她送回姑苏。我离开前,那姑娘问我为甚么不问问她的名字。我说这还需要问吗?只要我随便在姑苏城中找个人,问这姑苏城最美丽的姑娘在哪里,肯定就能找到你。那美貌姑娘被我逗得很是开心。” 宁若英道:“后来你没去找过她?”梅寒卿道:“我还真找过,我也真的这般问了一个老丈,问他这姑苏城最美丽的姑娘在哪里,谁知这老丈竟把我带到一座青楼门口。”宁若英直想发声大笑,却因夜深不敢出声,却听梅寒卿续道:“我对老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丈说你就是这个意思。那青楼里很快出来三五个女子,要拽我进去,吓得我落荒而逃。”宁若英憋不住,只能捂着嘴轻轻笑出声来。 梅寒卿道:“笑是百忧解,只要笑出来,便甚么烦恼都能过得去。宁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见那韩雅量呢。” 宁若英重回客房,却发现房门虚掩,心下起疑,忙唤来不远处的梅寒卿。二人一同进来,发现窗户大开,屋内并无人影,想是有人造访后推窗而出。梅寒卿道:“宁姑娘,秘籍!”宁若英道:“我随身带着,没有放在房中。”梅寒卿发现桌上有一张用男子头簪压着的信笺,忙递给宁若英,又替她点上油灯。 宁若英看了信笺和头簪,惊道:“是卫慕良遇!她说想要见到活着的宁明理,必须在天亮之前去浊轮寨见她。” 梅寒卿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确定无人,问道:“这枝头簪确是令弟的?”宁若英道:“不错,这枝盘龙玉簪是宁明理去年生辰时得到的,他还专门拿到我面前炫耀。”梅寒卿道:“卫慕良遇必是为她哥哥之死而来。看来她听了令弟的说辞,心中半信半疑,所以干脆绑了令弟要你去与他对质。不过令弟是西夏世子,也算是她的主子,她这不是犯上作乱吗?” 宁若英道:“多年前卫慕山喜谋反事败,李元昊一怒之下,将卫慕一族屠戮殆尽,仅剩卫慕万遇与卫慕良遇兄妹二人。这二人都是二品狼骑,是宗主张元向李元昊求情,让这二人立下重誓才留了性命。他们兄妹二人感情颇深,且卫慕良遇盼着她与她哥哥建立不世之功,重振卫慕氏,她哥哥正是她这一计划的关键。如今她听闻兄长之死,激愤之下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我倒不觉得意外。” 梅寒卿道:“宁姑娘,你甚么打算?” 宁若英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司订九门秘籍,递给梅寒卿,道:“梅大哥,我必须去救我弟弟,一则我的解药在他手中,再则,我也不希望我娘伤心。这本司订九门秘籍,我不能随身携带,万一输给卫慕良遇,秘籍也不能落在她手上。所以我要拜托梅大哥,帮我送到麟州城交给明姑姑。” 梅寒卿摇头道:“你拜托我便拜托错了。宁姑娘不用惊讶,我的意思是你我都见过二品狼骑的厉害,你一人应付不来,我自会与你同去见她。所以你这本秘籍得另想他法。” 宁若英道:“我想到一个人。”梅寒卿笑道:“我猜也是他。” 二人出了客栈,听到街巷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觉夜深静谧。转过一个巷口,来到一座道观门外,门匾上书有“白云观”三个漆金大字。宁若英道:“我记得白天听陆大哥说过,他栖身之所是道观客房,连谷城应该就这一座道观吧?”梅寒卿笑道:“陆云白,白云观?说不定这道观名称便是他起的,他不住这里,还会住哪里?” 宁若英扣了三声门环,不久便看见从侧门走出一个睡眼惺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道士,忙道:“道长有礼了,在下有急事要见陆云白陆大哥,不得不深夜搅扰道长,请道长宽恕。”那小道士摇头道:“陆相公不准任何人在夜间搅扰他,你们明日白天再来吧。”说罢便关上侧门,任凭宁若英连声唤他“道长”也不搭理。 宁若英对梅寒卿道:“看来陆大哥确是住在这里,那我们进去吧。”梅寒卿笑了笑,与宁若英一齐运起轻身功夫,踏着道观围墙,纵身一跃,便到了道观里面。那小道士放好侧门的门栓,一回身却见宁若英与梅寒卿已在自己身前,惊道:“你们是人是鬼?”小道士一边喊着“有鬼”一边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梅寒卿哈哈一笑,朗声道:“陆云白陆兄,我等深夜造访,实有要事相商!”右侧一排厢房中,第三间房亮起油灯,一人推门出来,正是陆云白。 宁若英将整个事情都说与陆云白,又将司订九门秘籍递给他,不料陆云白也与梅寒卿一样,没有接过秘籍。宁若英道:“这次要救宁明理,我不能带秘籍同去,拜托陆大哥帮我送去麟州城。”陆云白道:“宁若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