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汉子从怀中掏出金创药,递给另一人,道:“闫师弟,你帮焦师哥包扎一下伤口。我来对付这个女娃。”姓闫的汉子点头道:“裴师哥小心。”姓裴的汉子撩起后襟,拔出一对长钩,道:“我裴三双钩,名震西陲,还怕这么个小毛孩?”双钩一交,发出尖锐刺耳之音,令人不适。 宁若英皱着眉,打量着长钩,先前从没见过这种兵刃,但见长钩的后半截与宝剑无异,只是尖部变作弯钩,仔细再看,那钩尖锋利,隐隐有浅蓝寒光闪过。她听爹娘提过,一些淬了毒的兵刃便是如此模样,心下有些害怕,却也只能镇定心神,赔上十万小心地挺剑斜指。如此凝神聚气时,她忽觉剑身似又轻了许多,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这几日练了内功的缘故。 却见那裴三左钩横扫,右钩直搠,既钩向素玉剑的剑身,也钩向宁若英的衣衫。宁若英虽是第一次见到这双钩的招式,却也知道一旦剑身被长钩钩住,恐怕再难握住手中的素玉剑。她心中既怕,手中使的剑法路数便立见凝滞,一时险象环生,险些被长钩划破衣衫,情急之下也只能护住自己要害处,往后连退十余步。忽听身后的李兴伤叫道:“若英姊姊,没路了!”宁若英一瞥,果然自己与李兴伤已被逼到角落,再往后退,便要破窗跳出去了。再看身前,那裴三的长钩已亟掠而来,如毒蛇蛇信一般,宁若英避无可避,只得挥剑横扫,正是素玉剑法中的“解纷式”剑招。只听“嚓当”两声,裴三的双钩竟被削断,两只断了的钩尖掉落地上。 众人惊讶不已,那裴三怒道:“原来你这剑能削铁如泥,方才一味退让,莫不是故意作弄我?”他心头烧起无名业火,忽地滚在地上,拎着两把断了尖的长钩,又往宁若英的双腿扫去。这是攻击对方下三路的钩法,在江湖上一向为人不齿。裴三轻易也不用这钩法,只是今日当众被这女娃削断兵刃,简直奇耻大辱,心中生出削断宁若英双腿的恶念,便用上了这阴狠钩法。李兴伤眼见这人发疯似的挥舞断钩,心里替宁若英害怕,连连喊道:“姊姊小心!”却见宁若英跳上另一侧的高椅,只这一跳,便轻松化解了那裴三的滚地钩法,直教裴三心中骂骂咧咧却也无可奈何。李兴伤与其他围观众人都喝出彩来,替宁若英的急智高兴。 宁若英不给他换招机会,挽出三个剑花,一招“玉龙下山”,直往裴三前胸的膻中、灵墟和天池三穴刺去,逼得裴三不得不架钩遮挡,却听“嚓当”一声,那双钩与素玉剑一碰,又短了半截。裴三扔掉断刃,喊道:“闫师弟,这女娃邪门得很,你我一左一右,一起攻她。”这闫师弟姓闫行四,擅用双刀,听见师哥呼援,立时提上两口钢刀,直往宁若英的左路砍去。裴三则改用伏虎掌,攻宁若英的右路。 宁若英发觉自己的素玉剑招越用越熟练,且站在高椅上,与裴、闫二人身高也相当,因此心里丝毫不惧这二人。但见她剑芒闪闪,刺向右侧,竟将裴三的皮甲袍子划破一个长长的口子,逼得他连忙向左退了数步。宁若英再往左挽一剑花,便将闫四的双刀轻松削断,闫四只能手握断刀,边挡边向右退。片刻之间,宁若英左右各用了三招素玉剑法,已将这二人逼得背靠背,手忙脚乱地胡遮乱挡。围观众人的喝彩声渐高,让这二人心下更慌乱。 那裴三忽的跪下,求饶道:“小姑娘,你剑法高明,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远不是你对手,求小姑娘你饶我二人性命。” 宁若英年纪尚小,本也不敢真的伤人性命,便收了素玉剑,道:“被你们掳去的小孩,还活着吗?”裴三道:“都活着,都活着。我们门主练功用的是他们的童子尿和童子血。只用一点点童子血,没有伤他们性命。”宁若英道:“你师兄弟先留在这里,你回去把这些小孩都放了,再来这儿接你的师兄师弟回去。”裴三连声答应,刚起身,却听酒楼门外一阵喧闹,原来是附近的西夏巡卫听闻这里有人闹事,分派了四个巡卫进酒楼来查看。 这四个巡卫拨开围观人群,见是虎掌门的人与二个小孩在对峙,笑道:“裴三爷,闫四爷,你们虎掌门越发出息了,竟与小孩打打闹闹。”裴三立时变脸,哭诉道:“赫连军爷,我们门主与你可是生死之交,你今日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他指着李兴伤,又道:“这厮是我们门主买下的,如今却翻脸不认账。”这个姓赫连的巡卫问道:“这女娃呢?”裴三心想这二个小孩在这间酒楼点了这么多吃食,一定是偷了大人的银子,估计身上还有剩余银两,便诬陷道:“这女娃更可恨,偷了我家门主的宝剑和十两银子,我们师兄弟奉师父命令,特来追拿她,不想焦师哥竟被她伤了。”赫连巡卫瞧见坐在地上包扎伤口的焦二,问宁若英道:“这位焦二爷,可是被你伤的?” 宁若英道:“是,不过我既没偷他剑也没偷他钱,是他们……”赫连巡卫嘿嘿笑起来,打断道:“你承认便好。来,将这男娃交予虎掌门的人,这女娃带到巡卫衙门去。”另三个巡卫走上前,却见宁若英没有弃剑的意思,赫连巡卫又道:“你还不弃剑?若敢拘捕,你便是与整个兴州城的数千巡卫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