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立即升腾起浓烈的血腥气味,大汉轰然倒地,李尹惨死的面庞近在咫尺,双目瞪大似是有许多未平心事。 齐景绍的衣角沾上血污,只怕这一路杀了不少人,他却是一个人孤身前来,清俊的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金砖看见他身影的那一瞬间,心中好似有潮水涌过,紧提在嗓子眼的心如同一颗巨石,轰然倒地。 她浑身还是没有半点力气,却下意识张开怀抱。 齐景绍径直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颈,却能感受到他的轻轻颤动。 明明是见惯了血腥之人,此时眼前之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金砖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下一瞬,整个人忽然腾空起来。 齐景绍将她抱起来往门外走去,黑色大氅掠过底下瘫着的人不带半点犹豫。 金砖将头埋在齐景绍的怀中,心安得很,此时累极了,也不想问齐景绍究竟是如何在弄堂委巷寻到自己的。 齐景绍竟然真是孤身一人前来,将放置在黑棕骏马之上,紧接着上马来。 金砖环视四周一圈,哆嗦虚弱道:“这里是哪?” 齐景绍贴在她身后,气息喷薄在她的颈窝之中,声音没有半点变化,“桐乡县中,李尹将你绑到这了。” 看来他们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桐乡虽不大,可小巷弯绕要找到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她此时倒好奇齐景绍是如何神通广大地找到自己的。 骏马朝着驿站方向飞奔而去,金砖靠在齐景绍的胸膛之上,感受着风从发梢浮过。 许是药劲上来了,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睡梦中金砖感觉在马上颠簸个不停,可却异常安稳,许是齐景绍就在身后,就算适才身处危险之境也不觉得害怕了。 再度醒来之时,金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齐景绍端着药碗守在床边。 灯火葳蕤,齐景绍的眼底尽是温柔缱绻,“醒了?” 那迷药的劲已经过了,虽然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可她却不想说些什么。 若不是自己救下李尹,就没有今晚被绑架的一回事了,醒来后她的心就酸涩无比,责怪自己为何不是径直离开,不然也不会招惹到匪贼了。 金砖咬着唇,耷拉着脸,齐景绍看穿了她的心事,“不是你的错,是孤没发现还有漏网之鱼,害得你受惊了。” 她知道齐景绍是想宽慰自己,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齐景绍手中的药放凉,扶她起来,话音放缓,“救人何时是过错?李尹咎由自取。” “今日算他命好,若是伤了你,便不是这般容易的死法了。” 金砖抿了抿齐景绍递过来的药,眼眶温润,差点要落了泪下来。 经历自己被绑架这出事,才彻底意识到这些时日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显眼,只怕已经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 她垂着个头,齐景绍放下手中的碗,无奈一笑,却又忽然说道:“你离奇失踪,真当孤是天神,能一瞬间找到你?” 金砖猛然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眸中尽是疑惑,“殿下是怎么找到我的?” 齐景绍唇角微微扬起,继续说道:“孤进城时,有人发现了你的踪迹。” 她有些怔愣,这桐乡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有谁能认出自己,还这么好心的告诉齐景绍? “就是你今日给马蹄糕的孩子,她躲在墙角后看见了你被绑的方向,特地来告知孤了。”齐景绍解了她的疑惑。 金砖回忆起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只记得她有一颗澄澈入水的眼睛,竟然是她在担心危机时刻的自己。 她明明那么小,却能在深夜中独自等待,及时给寻她的齐景绍送来消息。 心里不禁有一阵暖流飘过,金砖这才坚定自己的行为根本没错。 她的眉头彻底松动下来,心中千千结也解开,齐景绍淡笑起来,“是孤的错。” * 经过此事,齐景绍和金砖的南巡之路也加快了脚程,到了户县后也只短暂停留,就启程锦州了。 此次南巡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未办成,那便是义父。 还未到锦州,太子的行踪已经泄露了个七七八八了,锦州太守自然也做出了迎接的最高礼待,天没亮就连同其他官员在城门口等候许久了。 到了锦州已经是正午时分,金砖悄悄看着跪在底下的官员,额上已经沁上了豆大的汗珠,轻轻地抿嘴一笑。 城门口围聚着不少人,她随着齐景绍下车之时,除了等候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