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轻,夹着淡淡的馨香,她说的话同样轻,但落在他心里,却是重重的,像是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秦策安浅笑,此刻的心情无法言喻,从云端跌落凡尘,被人踩在泥土里,满身脏污,受尽了屈辱白眼,那些嘲讽鄙夷的笑,至今在脑海回荡。 无数个黑夜,他无法入睡,辗转难眠,只能在黑夜行走,来去自由,无人注视,没有喧闹和白眼,他稍稍舒适。 可是一个人在黑夜久了,是会寂寞的,那些邪恶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吞噬他原本的面貌,久而久之,他都快忘自己是个正常人,也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好在,一切雨过天晴,以后,他可以在阳光底下,堂堂正正的行走。 秦策安深深叹息,如释重负的笑笑,随即,他的眼又沉下去,深不可测,“知道父皇为何复我太子位吗?” 云柔不知,皇宫内的所有事她都不懂,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不知,也不想知。 “不知道。” 男人手指缠绕她的发尾,又软又痒的感觉,但他动作没停,很享受。 “因为帝王无情。”需要时,加官进爵,不需要时,便可除之而后快,这就是皇帝。 云柔表情茫然,若是无情又怎会复太子呢?她不懂。 秦策安瞅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深想,也是,她纯的像栀子花,洁白无瑕,心地善良,也最好骗。 “我母后跟他少年夫妻,一路扶持才走到龙椅上,可他,竟然因为别人的诬陷就定她罪,将她打入冷宫,生死不问。” 而作为太子的他,也被赶出皇宫,贬为庶民。 怎能不恨? “陛下不查吗?” 他的笑意凄凉,“查,当然查,可不结果如何,我母后都逃不掉,因为他要牺牲我母后,稳住朝中局势,保住自己的帝位,不然,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母后不过是棋子罢了。 杨贵妃和昌国公,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子那么多,但帝位只有一个,不把我和母后除掉,他们怎么上位?” 秦策安冷笑,将她的发握在掌心,接着道:“现在兵权握在自己手中,他的位置稳了,可是立谁当太子,他又难了。朝中皇子各有党派,立谁都有争执,这个时候把我推出来,是最好的选择,一劳永逸。” “老臣支持,皇子也消停些,矛头都对准我,父皇自己也睡得安稳,你说,是不是最好的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是有道理,可云柔还有许多不明白,比如:“他们不反对吗?” “当然反对,可我是先皇后的儿子,唯一嫡子,他们没话说。” 现在的皇后膝下只有二公主,没皇子,所以立谁当太子日后她都是太后,可要是立对自己有利的太子,那是最好不过。 瞧今晚皇后的态度,想必帮他说了不少好话,秦策安记下了。 宴席结束后,果然看见皇后过来找他,言外之意,他们是一路人,互帮互助,只是希望他登基后,能帮二公主找个如意郎君,她便满足。 这么简单的要求,秦策安没理由不同意,当即表示了他的态度。 “你放心,他们没有第二次的机会,把我干掉。” 云柔愣愣的点头,这样最好,她也希望秦策安能坐稳太子的位置,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摸摸胸口的婚书,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 秦策安把她的发垂下,转而捏她的腰,顺便把她的脸转过来,笑问:“这么大的喜事,不送礼给我吗?” “我不是说了恭喜嘛。” 还想要什么礼物? 云柔不满,她的月钱才多少,她要存起来,留着有用,不想花钱。 倒是他,如今成了太子,应该比之前更有钱吧。 “你现在是太子,是不是该把我的月钱涨涨了?”她眨着明亮的眼,期盼的盯着他。 秦策安觉得好笑,不应该问何时成亲吗?怎的关心月钱? “每个月多少?” “之前是每个月二十文。” 秦策安皱眉,“这么少,以后每个月二十两。” 云柔眼一亮,眼睛睁的大大的,“真的?不许后悔。” 她掰着手指头算算,一个月二十两,那她一年就有二百四十两,太好了。 喜悦的笑止不住,云柔高兴了一会,然后想到了婚书,笑意瞬间消失。她耷下眼皮,犹豫几息,把婚书拿了出来。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