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缪泠微微笑道:“没关系,是世子,也是姑娘。” 男子倒是认真行礼了:“草民周非,见过大人。” 缪泠笑意盈盈地看着,觉得新鲜。她现在是大人了,各种意义上的大人。 “你不用卖谁面子。”缪泠娇哼着,“我不认识张进,我只是打不过他。” “大人输了是正常的。”周非骄傲道,“张大哥武功天下第一,除了小时候滚落泥潭,无一败绩。” 缪泠突然有了好胜心:“那你可看好了,他很快就要输一场。” 林晟这一次回去可是势在必得。 周非显然误会了,也哼一声:“陀山那老贼吗?他就会些神神叨叨的阵法而已,待军师看破其中奥妙,我们就直取……” 说到一半终于察觉自己得意忘形,急忙收住。 “你说的可是林影?”缪泠追问道,“直取风行郡?” “啊……”周非有点儿慌乱得眨巴着眼睛,他真蠢,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对方虽然是小姑娘,但也是朝廷的人,如果跟陀山说一些什么…… 也不对,他有泄漏什么吗? 缪泠微微笑,安抚着:“这有什么?你们不就只有这一个厉害的军师吗?攻打风行郡也不难猜,跟陀通守缠缠绵绵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非刚放心一些,缪泠又说:“风行郡兵多粮广城墙高,易守难攻,你们打算怎么拿下呀?说说怎么个战术?” 周非退后一步,喃喃道:“我不知道的,我……我、我就见过几次,知道离云寨有哪些人,回来瞎吹牛。” 缪泠不诈他了,想来问不出什么要紧的信息。若是个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在攻打风行郡的重要关头回家探亲? “我跟你打赌好不好?”缪泠一脸认真,“以半个月为限,若是张进输了,淤田的事情就作罢。若是没输,我给你们做主,就是闹到太后跟前也给你们撑腰。” 皇帝5岁,自然是太后垂帘听政。 周非还没想明白,缪泠又说:“这半个月也不让你们白等,给你们安排个活计。女子制衣,男子淬火,工钱是市面上的两倍。如何?” 周非仍然没想明白,缪泠已经赶人回去:“你一个人说了不算,和乡亲们商量着吧!” 常辛反应快,立刻搂着脖子把人带走,一路上给他洗脑:“就是给我们做战衣和战靴,世子心善,传你们一套手艺呢!再说了(小声)瞧你们离云寨穿得破破烂烂,把这套工艺带回去,兄弟们都得管你叫爹!” 说着就把鞋子脱下来跟他换着穿,问:“爽不爽!” 宵刺史忧心忡忡:“世子,半个月之后……” 缪泠:“卢国公二公子要找张进过招的,他要是打输了,淤田就让他负责。” 宵刺史:“……” 宵刺史:我倒是敢? 周非那边自然是顺利的,有事做有钱赚,哪有拒绝的道理?跟朝廷闹这一场不就是为了这点儿目的吗? 宵刺史吃不准这位世子到底能力如何,反正事已至此,那就静观其变吧,大不了半个月后又回到原点。 百姓下河去挪动小船,缪泠和宵刺史就在岸边看着。反正已经耽搁这么久,不差这点儿时间。在这里坐镇给点儿压力,一次把事情搞定,以免中间又出变故。 马车豪华,车辕宽广,缪泠就在其上随意盘坐着。襦裙的裙摆曳地,不过在河边走两步已经滚一圈泥,也就不嫌车辕脏了。 宵刺史摆一张条凳在马车前陪坐,他年纪大,忙碌一整天之后确实再也站不住。 “琼州现在有多少兵?”缪泠闲话般问道,“不算捕快、巡检这些,单说常年在操练马上能投入战场的士兵。” “三千……”宵刺史小小声,“年年上奏扩充的。” 朝廷当然不会批,同意扩充就得给拨军费。 “自己招不会?”缪泠骂他不争气,“巧立一些明目,少交税,多招兵!你现在就跟个裸露的钱袋似的。” 这些年地方官员都这么做,也正是因此渐渐自大起来,跟朝廷离心。 宵刺史神色黯然,颇有些推心置腹地说:“世子说话率真,下官也就不瞒着。人人做得,老朽却是不敢。朝中无人照应,容易被抓典型。扣一个意图反叛的罪名,株连九族。” “若是从前倒也还好,维护治安足以。只是如今流寇势大,动辄攻城掠地。”宵刺史的声音很平静,关于未来,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眼前流水潺潺一去不复回,像尚国曾经的强盛繁华。想好好在尚国做官都这么难,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