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诸易明白了——敢情叫诸晴这般一筹莫展的,是家里那个混世魔王啊。 他拍了拍胸脯,对诸晴说:“若是堂姐放心,便将此事交给我,我上门帮你看孩子去。” 诸晴嗤笑一声,道:“说得轻巧,你不上值了?” “欸,咱们琳琅所本来不就是为了安抚诸姓贵族设立的,咱们兢兢业业干了这么久的活,尸位素餐几个月怎么了?”诸易吊儿郎当的模样,又显出几分刚入琳琅所时的气质。 就是叫诸晴有些不敢将佑儿交到他手中。 总觉得佑儿的跋扈程度在诸易的“教习”下变本加厉。 正此时,听见“摸鱼”动静的诸涪立刻凑上来,问道:“晴姐,咱们琳琅所要放假?” “放什么假,忙你的去吧。”诸易将诸涪推到一边去。 诸涪把他又挤开,对诸晴道:“我方才听见晴姐似乎在苦恼孩子的教育?交给我呀,我对此道一向颇有钻研。” “这你也有钻研?”诸易不甘示弱挤了回来。 诸晴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不依不饶的模样,摇了摇头,转身瞧见宋晓登正站在一旁。 他与诸晴一对视,先行一礼,道:“某在垠城时,尝为城中孩童开蒙,也算是颇有经验,不知可否容某一试?” 诸晴也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毛病,一个个上赶着要到这个捣蛋鬼跟前,恐怕是不知道何予这丫头的厉害。 她思虑片刻,忽然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约个时间,一道去我府上,见识见识这个混世魔王?” 此话一出,旁边打得火热的二人也停了下来。 诸涪还嫌不够热闹,插嘴道:“不如问问看,还有没有人想去见见世面的,一块去凑个热闹?” 于是乎,正在家里和父亲玩泥塑的何予,一抬头就瞧见乌压压一群人向她走来。 任是平时再怎么无法无天,也到底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瞧见这么多不算熟悉的人向自己逼近,赶忙躲到何如身后。 何如拿起一旁的湿帕子,将佑儿沾着泥浆的双手擦干净,并看向诸晴道:“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 诸晴顺手接过何如手中的脏帕子,在盆中濯洗一番,又递回给他擦拭自己的手,道:“明日我要出发去一趟雍城,思及佑儿尚未找到合适的老师,正巧有一群人自告奋勇,便带他们来与佑儿相处一下试试。” 何如点了点头,一面令仆从带琳琅所众人到前厅休息,一面领着佑儿去换衣服。 ——虽说何如一直不怎么着调,但在照顾何予上还是靠谱的。毕竟诸晴忙于公务,对家庭顾及不全,随着佑儿逐渐长大,他也必须要多加看顾。 何予不愧是能撵跑十几个老师的人物,一向胆大的很,听爹娘说这些人都是认识的叔叔们,没过多久就跟这群大多娇生惯养、没个正形的叔叔们打成一片。 此时她正揪着诸涪头上的发饰不放,诸涪也不知道从哪淘来一个银坠子,纹样很有异域风情,系在发带的末尾,被眼尖的何予瞧见,吵着要摘下来看。 诸涪又不惯着她,跟小孩子一样不肯给她,两个人吵吵嚷嚷,周围一圈人围着起哄。 何如见他们玩得开心,侧身对诸晴道:“你这一趟要去多久?” “兴许要几个月。”诸晴答。 看这个时间,何如便知道诸晴要办的事情有些麻烦,他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将那些话咽下去,只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诸晴明白他的未尽之语,回道:“嗯,我会早些回来的。” 正此时,何予终于抢下诸涪发饰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她也被诸涪逮到掐着脸一顿揉搓。 何予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面对“坏人”的欺负也不吵不闹。 而一旁的诸易目光一瞥,瞧见诸晴与何如站得远远的,正相互对视着,嚷道:“欸,你们夫妻俩怎么将孩子丢给琳琅所的同僚们,自个儿在角落里你侬我侬。” “琳琅所的主事大人怎么还跟三姑六婆似的,管起夫妻间的私事了?”何如反唇相讥道。 诸易哼笑几声,没再上赶着跟何如耍嘴皮子——他不占理,也耍不过何如。 何予倒是听见这些动静,拽着诸涪的发饰跑向自己的娘亲,举着这枚银饰对诸晴道:“娘亲,给你,你不去啦。” 她以为诸晴是出去挣钱养家,看这个东西和银子一样,觉得都是“钱”,把这个给诸晴,叫诸晴不要再出去“挣钱”了。 每每诸晴去上值、被外派出去的时候,何如就会和何予说她的娘亲在外边幸苦挣钱,叫她不要吵着闹着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