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晴那座不为人知的院子里,有一个琳琅所的暗库,其中存放着关键且不为人知的证据。 诸晴从其中调取了年初吴少监案琳琅所暗中调查所得,又做了些别的安排,使这份罪证有“近来才被调查出来”的样子,以免叫帝王看出端倪。 在这份罪证被“发现”之前,诸晴先将院中暂居的一些局外人送走。 明媚阳光穿过碧澈的柳叶,在官道上落下一片阴凉。 诸晴看着老友,拱手道:“愿君此行一路坦途。” 戴着帷帽的女子朝诸晴盈盈一拜,登上马车。 马夫高喊一声“驾”,马车向着南方奔去。 在马车上,还有一个痴痴怔怔的女子,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辆做工精致的马车。 闵都内风波将起,诸晴提前将这二位无关紧要又举足轻重的人送出闵都,才好放心着手下一步。 建兴十四年七月廿九,诸晴持一份密函呈见帝王。 建兴帝看完诸晴“最近”查出来的东西后,龙颜大悦,连笑数声。 这份密函所述与那个被“误杀”的吴少监有关。 其一描述了吴少监在谤议朝政前,曾与门下省侍郎陈语密谈,并将密谈的内容详细写下,并且附带了一个证人,陈侍郎宅中一名守夜的下人。 其二阐述了陈语与宫中一名殿前内侍有些渊源,并将当日“误杀”吴少监的执杖人供词附上,证明确实是此人有误导之语,才叫执杖人用力太过,误伤人命。 最后一段,也是最关键的一段,调查出陈语建兴三年这一年间曾频繁与穹王往来,此后便突然中断,但是琳琅所掘地三尺,将陈语暗中与穹王私交的证据挖了出来。 此三条合在一起,便是脉络清晰的罪证。 陈语伙同穹王,怂恿吴少监诽谤帝王,而后在帝王盛怒时暗下毒手,令死无对证。 倘若不是这场瑞雪来得及时,恐怕会引得人心惶惶、帝位震荡。 建兴帝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诸晴干点“实事”,将事情查到穹王头上。 他将这份密函合上,对诸晴笑道:“好啊,朕的护军卫,真好啊。” “将这些跳梁小丑一并下狱,至于穹王,毕竟是朕的皇叔,年岁又渐长,只削减些封地俸禄,令他闭门思过便是。”建兴帝此时高高在上,仿佛天下事尽在其手,只觉得无比畅快。 站在他身边的张友全领旨,向刑部赶去。 建兴帝垂眸俯视着下首的诸晴,忽然又生出几分不悦,他道:“分明是能做出些事情的,怎么叫你查个祁天殿什么都查不出来?” 诸晴告罪道:“都是为陛下分忧的社稷之臣,诸晴不敢妄言。” 建兴帝听明白,她这是明白替皇上办事情该怎么办,不敢随意妄为了。 于是他笑道:“日后朕吩咐你去办的,不需要在意那么多,自去办就是了。” 建兴帝想了想,又道:“你去吧,再查查这件事情,给朕一个令朕满意的答复。” 诸晴道一句“臣领旨”,行礼告退。 祁天殿的事情,诸晴自然查出来不少要命的消息,只是这些消息还封存着,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绝不可能交由帝王手中,成为他操控朝臣的把柄。 这件事事发突然,待身在其中的众人想明白时,该贬斥的被贬斥、该下狱的被下狱,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被禁足在府上的穹王长叹一声——他与建兴帝之间的争夺,恐怕是难以善了。 不过早在当年,借先皇权势强压建兴帝时,穹王就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建兴帝也不是什么仁善的帝王,又怎会允许他全身而退? “玎儿。”穹王拍了拍身边的晚辈,“我的印信在书房书架第二层第三格的暗间里,你拿去吧。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吧,为我穹王一脉,争一条出路来。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罢。” 诸玎抬头惊愕地看向穹王。 穹王笑了一声,道:“你那点儿道行,还想瞒我?只是那些草原部族,小的不中用,大的不好控制,你要多加注意。” 诸玎知道穹王这是支持他的举动,赶忙道:“孙儿此次联络的是前几年有过交往的拓络部。他们部落近几年势头正猛,但以妇人为尊,不堪大用。” 穹王皱了皱眉,为这个孙子轻视别人的想法颇具微词,只是想到拓络部内部攻讦不止,确实也没什么大气候,便不曾多说什么,任他去了。 门下省侍郎陈语,明面上门下省清流一党,背地里却与穹王勾结一道。 他是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