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从前认识的人,裴阅、陆肃、苏沣、苏珉他们,总能问到我现在住哪儿的。” “我忘了。”何如低头道。 他大抵已经有一年,不曾有正常的活动了,成日里守着诸晴,日常比诸晴这个怀着孩子的人还要枯燥乏味,他却乐在其中。 何如兴许都快记不清苏珉的模样了。 诸晴叹道:“常言道:一孕傻三年。只是怎么傻到你头上去了?” 但接着诸晴便想到,自己确实也做了傻事、害了父亲性命,她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 如今与何如相顾无言,只是站在晚风中,沉默以对。 终于还是诸晴先开口道: “何如,你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去过你以前的日子,去和朋友出去耍去,也别再来纠缠我了。” 诸晴看着何如亮晶晶的眸子暗了下去,缓缓地偏移了视线。 “阿晴,你这话是不是和当时一样,说来……” “不是。”诸晴打断了何如的话。 “我父亲以其性命为我谋得一官半职,如今我也算得偿所愿了。”诸晴避开何如的视线,又道: “我如今挣脱泥沼、如鱼得水,只求你放我一马,休要苦苦相逼。” 真可笑,当年她以为嫁人便是踏入泥沼,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借着父亲的命,走到自己曾无比期待的位置上。 何如张了张嘴,可是看着诸晴身上崭新的官服,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半天,他看了眼诸晴的宅邸,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诸晴道:“那我入赘进来如何?” 何如越想越可行,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不求仕途,入赘进来,不会有夫家关系对阿晴的仕途有妨碍。我还能在家里照顾娘。阿晴如果担心有孕影响,我们也可以不行周公之礼。” 诸晴为他这样的念头失笑,何如这是真不把何城的面子当回事。 世人皆谓赘婿一事有违伦理、有伤风化,只有穷困潦倒、无力承担娶亲费用的家庭,才会把儿子“嫁”出去,且看何家万贯家财,哪里需要“卖儿子”? “阿晴,你别不要我……”何如拽了拽诸晴的衣袖,官服上绣三章,很是华贵。 诸晴捏住何如的手腕,道:“何如,你不要佑儿了?你要抛下佑儿,入赘我家?我将佑儿交给你,你就这样待她?” 何如瞪着诸晴,赌气道:“是她娘先不要她的。” 诸晴的神情冷了下来,不再同何如纠缠,径直向家去。 何如赶忙拽住诸晴,央道:“我错了,阿晴。我……我带着佑儿一块入赘进来好了,改佑儿为诸姓。” 何如一向很会“随遇而安”,提到这个又来了精神,兴致盎然地对诸晴道:“诸姓是国姓欸,让佑儿姓诸也不错。” 诸晴真是对何如这个顺杆子往上爬的性子无话可说——她甚至都没用给出杆子,他能自己搬来一个再向上爬。 诸晴憋着笑掰开何如的手,对他道:“你真想入赘,先过了何大人那关再说。” 反正她不介意有个人,前来与她分担言官的唾沫星子。 入赘一事,大安虽未明令禁止,但不合礼制,更何况还是户部侍郎之子要入赘给如今“风头无两”的诸晴? 何如当然知道这过不了何城那关,可他就是想赖着诸晴再说会儿话,哪怕是胡话。 不论诸晴说了什么,他只择自己愿意听的,一厢情愿的拉着诸晴。 诸晴看出了他的想法,正色道:“何如,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先前说的话?” 看着诸晴无动于衷的神情,何如知道自己再难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只好收了手,望着诸晴转身进了宅子,大门在他面前合上。 何夫人瞧见何如无精打采地回了家,虽然知道他这是吃了瘪,但心中却暗喜了起来。 她听说了最近关于诸晴的传言,虽然与她所识模样相去甚远,但人言可畏。何夫人自然偏心自家人,不希望何如再和诸晴沾染上关系。 但是何如又是个死心眼,硬要往诸晴身上贴。 如今看这情形,估摸着是吃了闭门羹,被诸晴撵回来了。 何夫人心里虽开心,但不知为何又泛起了些心疼。 这心疼不像是对她那不争气的儿子,更像是对那位与她算不上熟悉的前儿媳。 她以己度人,只觉得诸晴颇有些孤立无援的凄凉。 结果何如在房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跑去找何夫人,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入赘到诸晴家里去。 他自觉爹娘不必自己养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