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表层的人物入手。 说起来,当时诸垣得知极有可能是安道易要害他时,他恨不得冲进平安坊把安道易揍一顿。 只是马上便被诸晴拦住了。 诸晴在诸垣面前也是口无遮拦,只道他若是嫌祸事来得不够快,就去平安坊闹吧。 诸垣这才歇了下来,只是一直惴惴不安。 还在何家的日子里,诸晴每日想着该如何帮父亲逃过这一劫。 她晓得,这件事诸垣反而不是重点。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引子,而诸垣碰巧撞上罢了。 ——诸晴也曾思考过,为什么偏偏是诸垣被选中。 她想到了自己。建兴十年夏,她与何如交换庚帖,建兴十一年初,她的父亲就被盯上。 这似乎要将诸晴牵连到何家的担心坐实了。皇帝的那群新贵里极有可能有人想针对何城。 陛下有一个念头,底下自然多的是人帮他达成,只是如何达成、中间塞了多少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最后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局面,何城又为何置之不理…… 诸晴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也猜不出他们经历了多少弯弯道道。 ——兴许也就是在定亲到过年这段时间里,他们达成了某些心照不宣的约定。 诸晴想过很多。她想起回门时,停在何宅那辆未知的三品官员马车;想起第一年过年,何城止住的那个话头。 只是事已至此,再多想这些事也无用。 诸晴起身,令兰茵去结了帐。 兰茵走前又摸了杯茶吃,咂摸咂摸嘴,似乎喝出了点味道来。 回到亭原君府,便有下人请她去诸垣书房。 年前诸晴向他的父亲交代了些事情,让诸垣也想清楚了不少,他终于没了那些焦躁,开始汲汲自救起来。 听了下人的话,诸晴令兰茵先回她的房间,自己去了书房。 只是她一进门,就看见亲爹神采奕奕的举着写满字的纸,对她道: “晴儿来看看,你爹我把这些年干过的事情全写下来了。” 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楷,全是诸垣年轻时干的混账事。 看着某个人颇为自得的神情,诸晴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这确实是诸晴前段时间交代给诸垣的事情,令他这些天想想清楚,自己犯过什么事情,特别是和安道易有关的、可以拿来给有心人做文章的事情。 诸垣绞劲脑汁、冥思苦想,刘氏看了本想帮他回忆一二,却被他恼羞成怒的喝退了。 ——自个儿的错事,自然得自个儿想、自个儿说,他这死要面子的性子,才不肯让妻子插手。 是以他能自得的对女儿说自己“全写下来了”,却不能叫刘氏把旧事掏出来讲。 只是他能喝住刘氏,却喝不住诸晴。 诸晴把这些事情一条一条念出来,他也只能恼怒的看着。 毕竟现今只有他唯一的女儿有法子、也愿意帮他。 诸垣写的事情不算大事。至少不曾涉及到杀人放火、抢劫屠掠之事。 毕竟在闵都里,亭原君府也就一个诸姓值点钱,顶了天也就在这片坊市间做点欺男霸女的事情。 ——霸女这件事诸垣年轻时也不乐意干,他甚至嫌府里人多了开销大,年轻那会儿情愿卖了奴仆拿钱去赌。 无论如何都很气人就是了。 诸晴看到了底,诸垣把自己能想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写了上去。 但她实在不能这些事情看出可以利用的地方。 且这张纸上没有关于安道易的事情。 诸晴看向诸垣,诸垣道:“我实在想不到同他做过什么,我与他只是年少相识,之后多年未见。” 诸晴沉吟片刻,问道:“那爹你和安道易年轻时的交往有哪些?细细道来。” 诸垣便仔细回忆一番,将能记起的事情说给诸晴听。 安道易的父母是业城人士,当年带着安道易来闵都求学。 那时候诸垣也才十几岁,尚未成婚。 上头有个爹压着,他当时还未滥赌成性,只是喜欢同狐朋狗友厮混。 那时候干的也多是拿了东西不给钱、当街打人这种无赖、腌臜的事情,还好没有闹出人命官司。 诸晴从未见过她的祖父祖母,祖母产下父亲后没两年就因病去世。祖父身体不好,又只有诸垣一个儿子,便对他极其溺爱。 后边替诸垣求娶了刘氏后,没过多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