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含英殿外,今夜本不当值的禁军大统领贺青还在往这边赶,就在方才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内,他便接连闻讯昭阳宫起火,又闻在玉仙殿附近发现一刺客出没,尚且还不知是不是纵火之人。 一队人马行色匆匆,迎面而来又有人来报,“报大统领,暂时只发现刺客一人,似孤身潜入并无同伙,但刺客身手颇高,孤身牵制住了咱们四队人马,尚在鏖战。” 贺青微骇,“四队人马都没拿下?” 他自然是知自己手底下带出来的兵是个什么本事,却没想到这刺客孤身一人还能将四队人马牵制至此,尤其是第一波人来报时还道这刺客并无兵器傍身,莫非是什么江湖高手潜入了皇宫? “让李骁卫再带两队人过去,其余人前去昭阳宫救火。” “是。”来人得了令正要离开,但倏忽间,贺青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停滞,忽又叫住了那人:“等等!” 旁人不知他在思量什么,只见他若有所思地样子,道:“昭阳宫事态更紧,除开留守的守卫,让李骁卫带其余人全部去昭阳宫救火,赵恕、陈关,随我去捉拿刺客。” 安排妥当,身旁人唤了声得令,便随贺青继续往玉仙殿附近赶。 ...... 眼看合围的众人趁势上前欲将如鸢擒住,却忽闻得匆匆一阵脚步并一声:“刺客何在!” 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众禁卫忙回过首,果然见贺青至此,立时纷纷让开道路,“大统领来了!刺客就在此处!” 如鸢也认得这声音,她含笑间抬起头,朝那高大的人影瞥去,倒是在意料之中。 那道英武锐气的身影离她还有一丈时,便停下了脚步,他神情肃穆,目光锋锐地打量着她,一丝不落。没有他的命令,周围的人也暂时待阵。 “什么人胆敢夜闯宫闱?!” 目光流转间似是疑惑,方才来报者还说她武功高强,现下却又落到了这般模样,思虑间,贺青一声厉喝,手里已经抽出腰间佩刀。 如鸢抬首看了他一眼,此般境地她自然不能拖眼前人下水,但一瞬却想到,他既来了,自己却不能再继续拿刀用楚家剑法。 萧云淮曾说过,贺青是武痴,自幼钻研各家武学,哪门哪派的功夫路数他一看便知。虽楚家剑法如今不名于江湖,他未必晓得,但凭他武痴的性格和禁军统领的身份,倘自己一旦使出,他后续追查起来却定会抓住这条线索,再顺藤摸瓜查到她的踪迹更有可能。 瞬息间敛定思绪,如鸢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吃力地缓缓坐起身,既然如此,便只能随意出招了。 她又再深深回望了一眼远处火海之中的昭阳宫,见半晌过去,火光似是消了些,想是走水救火见了些成效。再回首,她却再压抑不住自己,撕裂了肺腑般大喝一声,冲着贺青径直挥出向死而生的一斩。 一刀寒光现,凝了如鸢残存片刻后积蓄的一身气力,她已经想到凭借这一刀近到贺青跟前,小声告诉他辟阳珠在她身上,既是提醒,也算是对萧云淮有个交代。 只是对于小神仙,心底划过一丝酸楚,她只能无声地说声抱歉。 “都让开!”贺青喝了一声,横眉冷对间,直直迎了上去。 可没等如鸢靠近他耳边说上什么,贺青来势却颇为厉害,锋芒毕露,招招直击要害地将她逼退至边缘,如鸢本已力竭,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是嘴里咬出血地在应对,踩到高台边沿时更险些跌落。她刚定稳身形,然贺青一刀破空,对准了她颈间要害,既可当场击毙又可生擒。 情急之下,她只能横刀挡住,径直转身跳下河道。 “给我拿下!” 随着贺青一声令下,如鸢几乎不能作任何喘息,再没有任何机会近他身。瞬息间愣怔,无数的禁卫已经潮水般涌来,不容她片刻的犹疑,如鸢只能在眉头紧蹙间,蓦地深吸一气,纵身跳入河中。 暗夜中的河道一片漆黑,河水冰冷刺骨,她扯掉脸上的面罩为免窒息,也无暇顾及自己一直淌着血的后背,只扔了刀,拼了命地在河水中挣扎着朝对岸游去,只是动一下便牵扯着整个后背痛彻心扉。 “追!” 身后又是贺青威严决绝的声音,一众禁军得令没有半点犹疑,跟着纷纷跳下河道,惟他一马当先径直跃身扑进河里,旁人来不及卸了盔甲也接连跳入河中。 追兵还在渡河,而岸上又来了一队携着火把的禁军,如鸢慌乱间瞥了一眼,又见贺青似乎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又忍着痛愈发竭力地游得快了些,上了对岸后也一眼没再朝身后看,惟顺着宫墙没命地朝前跑。 可是已至此绝境,沿着宫墙又能跑到何处去?离了后宫,打陛下的清心殿开始,便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