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想啥呢?俺看你咋有点儿不对劲儿?” 面对常胜的询问,刘鲲肃容说道:“二哥,大陈如今烽烟四起,南疆各部此时挺进中原,善恶实难预料。” 不等刘鲲把话说完,就听郡主在旁怒声叫道:“咋滴?难道你以为俺们岭南部落是来趁火打劫的吗?” “嫂嫂息怒,此事关乎国家命脉,小弟不得不慎之再慎。”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谁愿意来趟这浑水,吃饱了撑的吗?” 郡主言毕拂袖而去,常胜见状连连埋怨刘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哥,非是小弟多想,眼下的大陈就好比一座被砸坏了门窗的宝库,就算是圣人见了也难免不起贪念,值此多事之秋,倘若有失,大陈必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常胜耐着性子听刘鲲把话说完,猛地将眼皮一番,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咋办?难道现在派人去岭南,告诉鲁瓦少管闲事?” “二哥休恼,此事还需劳烦二哥亲自出马才行。” 常胜闻言不觉一愣,疑惑的看向刘鲲道:“老三,你这话是啥意思?” “二哥,小弟以为此事即不能伤了两家的和气,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还需您亲自前往武阳城坐镇,绝不能令南疆各部渡江北上。” “啥玩意儿?你让俺去受这份夹板气,俺可不去。” “二哥,大哥早逝,唯有您身份特殊,德高望重才能压得住场面,您就不要推辞了。” “不行,不行,你小子刚刚得罪了你嫂子,现在你又想让俺替你出头,俺家那虎娘们儿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活劈了俺。” 眼见常胜的一颗秃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刘鲲突然笑容一板,正色说道:“常将军,这是本帅的将令,难道你敢藐视本帅的军法吗?” 听到刘鲲提起军法二字,常胜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应道:“喏,末将不敢。” “哈哈哈,多谢,多谢,那就辛苦二哥喽!” “哼!” 不等常胜负气出帐,刘鲲连忙上前一把拉住。 “二哥此去切记不可用强,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只需拖住他们即可。” “咋滴?元帅要是不放心俺,那就另请高明好了。” 常胜说完扬长而去,原地只留下刘鲲和薛礼相视苦笑。 “朝贵,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回元帅话,如今中原大地四方不安。北地险关重重,尤以北潼关飞鸟难渡,眼下只需一员大将镇守,羌人一时半刻掀不起太大风浪;江东反叛虽然势大,但有九江阻隔,又有郑氏兄弟十万水军布防,剿敌虽然不足,自保绝对有余;末将觉得此刻最紧要的,是要提防柔然与周柏豪相互勾结,从中取利。” 刘鲲闻言不住点头,薛礼口中所言正是他心中所忧。经过几次较量,柔然与大陈已成死敌,如今中原纷乱,他们岂会坐失良机。 晚风中,刘鲲深深吸了口气,理了理思绪后,对薛礼道:“朝贵,当年谷浑王子车士昭来朝,我与他有过一番交集,此人虽是异族,却对中原文化了解颇深,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亲手转交给他,请他一定说服谷浑王出兵,即便不能与柔然正面交锋,也要做出拼死一战的架势,你可能够做到?” “喏,末将誓死不辱使命。” “好,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喏。” 薛礼答应一声,转身便走,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一去艰险重重,可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目送薛礼离去后,刘鲲马上提笔上书,全力举荐苏武镇守北潼关。 隔日天明,圣旨传下,恩准苏武走马上任。临行前,刘鲲将当年寻得的山间蹊径详绘成图,交给苏武妥善保管。 随着众将纷纷离去,刘鲲身边可用之人已寥寥无几,眼见各地告急文书雪花般汇聚到面前,刘鲲深知留给他和大陈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北风猎猎,残阳如血。 刘鲲连日引军到城前叫阵,可叛军却始终装聋作哑,一直高挂免战牌,不予理会。 这一日,眼见天色将晚,刘鲲只好再次下令收兵。 “奶奶个熊滴!看来梁鸿这个老狐狸是和咱们耗上了,这老小子整天躲在乌龟壳里,这仗还怎么打?要不是老子折了条腿,非得带人杀上城去,砸开他的龟壳不可。” “李大哥稍安勿躁,如若此时强攻,胜败尚且不论,将士必定多有死伤,这绝不是元帅愿意承受的结果。” “那你说咋办?难道咱们就在这耗着?” 何荣闻言缓缓摇了摇头,这几天他也一直在苦思对策,可是周柏豪所部分别驻守在南阳、北丘、陵鳢三地,互成犄角之势,无论强攻何处,其余二城必定倾力来援。 掌灯时分,有哨探入帐来报,周柏豪担心北丘有失,特派主簿王林前来面授机宜。 刘鲲知晓王林入城,不由得心中一动。对于王林其人,刘鲲早有耳闻,此人才学虽然出众,但是心胸狭隘且狂妄自大,看来若想破城,还需在此人身上多做文章。 夜深之后,刘鲲亲笔手书一封,字里行间言辞恳切,对北丘守备梁鸿多有赞誉,只不过在许多关键之处涂涂抹抹,以至于语句不通,词不达意。 书信写罢,刘鲲又亲手将之装入信封用火漆压实,最后在信封正面写下梁公亲启四个大字。 暗夜中,正在城头职守的军卒忽听铜铃声响,搜寻过去原来是城下射来的一封书信。 有职守军官看到信封上的几个大字不敢怠慢,连忙送入梁鸿府内。此时,梁鸿已然睡下,当他听闻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