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军歇马十余日后,赵检以刘鲲为主帅,高仁为副帅,领精兵十五万出城平叛。周柏豪闻讯,主动退兵二百余里以避锋芒。 虽然周柏豪新败,但是刘鲲却丝毫没有轻敌之心,反倒晓谕众军稳步推进。 然而对于刘鲲的小心谨慎,高仁却不以为然,为了贪功求胜他连连催促所部兵马加速前行,不知不觉间竟与刘鲲的中军拉开十数里距离。 周柏豪得报后哈哈大笑,当夜便趁高仁立足未稳,派部将郑雄率领五千精骑突袭营垒。 郑雄出其不意的猛攻使得高仁猝不及防,眼见暗夜中人影憧憧,军马如风,高仁心中大为惊恐,慌忙弃营而逃,极为狼狈。 高仁所部众军见主将望风而遁,也都丧失了斗志,纷纷逃窜。如此一来,郑雄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番杀伐之后,更是带领手下精骑直往中军杀去。 此时此刻,刘鲲的中军大营只有三千步卒,面对来势汹汹的敌骑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刘鲲见形势危急,只得铤而走险,他一面命令军卒大开营门,点燃火把将大营照得如同白昼,一面亲率队伍埋伏在道路两侧,静待敌骑靠近时放手一搏。 郑雄领军到来后,远远便看到营门大开,心中不免犹豫不决,毕竟屠龙将军威名远扬,他实在不敢贸然涉险,思虑再三之后,郑雄决定撤兵离去。刘鲲见状,趁机指挥伏兵杀出,郑雄遥见刘鲲亲至吓得魂不附体,大败而逃。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众将闻迅纷纷赶来,常胜愤愤骂道:“奶奶个熊滴,让俺抓住那帮狗杂种,非把他们千刀万剐了不可。” 刘鲲闻言微微一笑,面对薛礼道:“朝贵,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回元帅话,若依照军法,临阵脱逃乃是杀头的死罪,可是今夜避战的将士有数万之多,如果都严格按军法处置,恐怕真的是杀不胜杀,一旦逼迫太甚,反而不美。” “哦?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面对刘鲲充满期待的目光,薛礼低声献上一计,刘鲲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透过他眼中欣喜地笑意,不难看出他对薛礼的看重。 等薛礼言毕,刘鲲将孔目官张昭悄悄唤入帐内,对他耳提面命一番后,派他带人连夜追回四处逃散的军卒。 张昭找到那些将士,立刻对他们劝说道:“刚刚元帅已经率领中军击溃了敌人,为了防止敌军去而复返,如今中军大营寨门紧闭,根本无暇察看各处状况,因此你们不战而溃的事情,元帅尚且不知,所以你们还是赶快回去,明日一早还像往常一样点卯,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临敌脱逃,自然也就不会追究今夜之过。” 张昭向来是军中闻名的忠厚长者,大家一向都很信服,于是,在听完他的建议后,那些逃散的将士纷纷赶在天亮之前悄悄返回各自所在军营,只有副帅高仁因为最先逃跑而跑得太远,直到天光大亮探知危险解除,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翌日拂晓,刘鲲得知各营并无异状,隐隐约约又听到了更鼓敲击之声,不由欣慰的说道:“看来他们都回来了,朝贵之计甚合我心。” 等到天明,各营将领还以为刘鲲真的不知昨夜之事,都怀着侥幸心理来到中军大帐拜见主帅。 岂料,就在众人纷纷见礼之际,刘鲲阴沉着脸威严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扫过。 突然,刘鲲开口质问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副帅高仁道:“昨夜叛军袭营,听说副帅身先士卒,弃营而逃,此事可否属实?” 对于刘鲲的喝问,高仁自然不会承认,他巧言狡辩道:“元帅不要误会,是末将听说敌骑夜袭,元帅遇险,这才匆忙率军来援,岂料消息有误,末将知道元帅大胜后,便带人返回营中驻守。” 高仁言毕,刘鲲厉声斥责道:“本帅与你同受陛下重托,一同领兵讨伐叛逆。军法威严,如果身为主帅的我临阵脱逃,你作为副帅就理当执行军法,将我斩首示众,然后上奏朝廷。可如今却是副帅临阵脱逃在先,谎言粉饰在后,按军法,该当何罪?” 帐中诸将眼见刘鲲义正词严,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纷纷顺声答道:“按军法,该当处斩。” 在众将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早有军卒上前将高仁五花大绑,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时间不大,人头承上,昨夜逃走的众人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全部吓得跪地求饶。 此时,刘鲲却一改刚才严肃的面孔,目光柔和的宽慰众将道:“诸位昨夜之所以会不战而逃,都是因为高仁带头扰乱军心,现在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自己犯下的过错,本帅也就不再对你们加以责罚,希望各位将军自此以后以高仁为戒,戴罪立功,早日剿灭叛军。” 听完刘鲲所言,众将感激涕零,连连答应。 一番插曲过后,将士上下一心,与叛军初战告捷,周柏豪带领所部残兵败将退守太仓州。 这一日,刘鲲正与众将商议军机,忽闻帐外传来急报,刘鲲打开公文不禁眉头大皱。 “咋了?老三,出啥事了?” 面对常胜的疑问,刘鲲心事重重道:“安东府大都督崔广啸已于月初拥立赵吉在江东登基称帝。” “啥?赵吉?那小子不是早就疯了吗?姓崔的安排一个疯子当皇帝,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呀!崔广啸此举不过是借尸还魂之计,此獠早晚必废主自立。” 刘鲲话音未落,就见薛礼从帐外飞步入内。 “元帅,刚刚接到拒北城急报,独孤图尔尽起羌兵三十万,分兵两路侵扰中原。” 刘鲲闻言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