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看什么呢?” 听到老元帅淡淡的询问,刘鲲连忙扭身见礼。 “伯父,看那老者衣着并无官职在身,为何却受人如此崇敬,不知此老到底是何方神圣?” 苏魁闻言呵呵笑道:“那是浩海书院的乌先生,此老虽然不在朝中任职,门下弟子却遍布天下,另外他本人亦是天子的忘年之交。” “浩海书院,乌先生!” 在刘鲲的记忆中,苏蕊曾经对此人有过提及,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可是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正当刘鲲满心疑惑之际,被人群簇拥的乌先生刚巧转过身来。 此时再看这位老先生,刘鲲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确是认错人了。 刘鲲正要与苏魁闲谈几句,忽听身边不远处一阵嘈杂,等他转身望去不免脸色深沉。 “老大,咋回事?” 听到常胜询问,德古冷着脸说道:“这登徒子竟敢假借敬酒之名调戏金华夫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奶奶个熊滴,谁敢如此大胆,活腻了吗?” 不等常胜话音落地,就听有人沉声喝道:“放肆,天子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常胜闻言先是嘿嘿一阵冷笑,随后小眼睛一翻,高声斥责道:“咋滴?你眼睛蹿稀了,没看着那个瘪犊子调戏俺们的人呐!叭叭叭滴,刚才你咋不吱声呢!” 突然被常胜一顿抢白辱骂,中书侍郎丁文源气得面色青紫,颤抖着手臂指向常胜光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金姐,你没事吧!” 面对刘鲲暖心的目光,金华夫人浅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没事,我想这位大人也许是一时高兴多贪了几杯,故而言语间有些失态。” 刘鲲顺着金华夫人的视线望去,原来是已故老太师王左的二公子,现任鸿胪寺卿的王珲。 不等刘鲲开口,就听三公主赵琪寒声质问道:“大胆王珲,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本宫的朋友,你眼里还有本宫吗?” 眼见公主眼中杀意昂然,王珲后悔不迭,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几句闲话竟然激怒了如此多的权贵,眼下这些人哪一个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天子赵淳轻咳一声,笑着圆场道:“皓石,还不给金华夫人赔罪。” 王珲闻言连忙上前赔罪,言词之间极尽诚恳。 “金华夫人,宗主,王爱卿醉酒胡言,朕自会严惩,还请二位看在朕的面上饶他一次。” “陛下言重了,刚刚王大人只不过是谬赞了奴家几句,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就让它随风而去好了。” 面对金华夫人美艳无双的姿色,就连阅遍佳人的赵淳都有些微微失神,要不是宜妃影心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天子险些在一众文武面前出丑。 一场风波过后,众人意兴阑珊,原本热闹的宴会草草收场。 安信宫中,赵淳斜倚在龙榻上闭目凝思,影心见状满是醋意的打趣道:“怎么?陛下还在想那个狐狸精?” “什么狐狸精,人家叫古力金,按照岭南文化是鲜花盛开的意思。” “哼!什么古力金,明明就是个狐狸精,你看她一颦一笑媚态横生,别说是你们男人,就算是我们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哈哈哈,怎么?朕的影心也知道吃醋了?” 面对赵淳戏虐的目光,影心抿嘴笑道:“陛下错了,吃醋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那个铁塔似的蛮主。” “哦?何以见得?” 影心闻言白了赵淳一眼,轻声细语道:“我的陛下,难道你真没注意到他那野兽般的眼神,要不是蛮主心有顾忌,现在的王珲恐怕就真的成了亡魂喽!” 眼见赵淳笑而不语,影心乖巧的为他捶打后背,不再多言。 “报,启禀陛下,出事了。” 听到萧广声音惶急,赵淳心中悚然一惊。 “安泰,何事如此慌张?” “回陛下,方才值夜的卫军在距宫门不远处发现一具尸体,末将刚刚查验过,正是陛下秘密派往楚云山的房骏。” “什么?房骏死了?” 冷不防赵淳突然起身,影心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悄然退后。 “房骏贸然前来,必然是有重要情报要亲口告诉朕,没想到却被人发现灭口,实在可恶。” “安泰,房骏尸身现在何处?” “回陛下,就在门外。” “好,抬进来。” 时间不大,两名卫军将房骏的尸体抬入房门,随后躬身离去。 “他是怎么死的?” “身中数箭,其中有一支穿心而过。” 赵淳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说凶手不止一人?” “回陛下,末将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哦?怎么说?” “陛下请看,这几支羽箭排列有序,力道相当,看情形应该是一人所为,可是能够弓开三箭者已经屈指可数,弓开四箭简直闻所未闻。” 等萧广言毕,赵淳眯着眼睛寒声开口。 “你不知道,朕却识得,这一招叫做三星伴月,当初刘鲲射杀上官达便是如此。” 萧广闻听此言,震惊得险些把眼睛瞪破,随后他紧张的抻了抻脖子,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 “好了,抬下去吧!” 眼见天子颓然落座,萧广正要唤人进来,影心在旁急声说道:“且慢,陛下请看,此人的发髻似乎与常人不同。” 随着影心的声音入耳,赵淳连忙起身蹲到房骏的尸体旁仔细观察。 “安泰,打开他的发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喏。” 萧广答应一声,动作麻利的解开发髻,从里面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密封蜡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