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薛礼重心竭力左倾,侧头让过第一箭,闪身躲过第二箭,眼看第三箭再难闪避,薛礼只好冒着右臂被废的风险夹紧肩头,打算硬接这最后一击。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支羽箭后发先至,薛礼就觉得眼前火光四溅,随着当的一声脆响,第三支冷箭的箭簇竟然被当中射断。 薛礼惊喜回头,只见刘鲲又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认扣填弦,紧接着三点寒光同样呈品字形射向随风摇摆的乱草丛中。 “朝贵,快走。” 由于眼下敌情不明,刘鲲情愿放过射杀上官宏的机会,带着薛礼飞马回城。 “阿达!怎么样?伤到没有?” 听到哥哥紧张的呼喊,上官达一骨碌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放心吧,大哥,我没事。” 等上官宏打马近前,上官达惊魂未定道:“没想到刘鲲箭法如此精奇,要不是我见机得早险些被他所害。” “没事就好,且先回营再做计较。” 返回营帐后上官达悻悻不乐,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为倚仗的箭术,居然会遇到如此劲敌,看刘鲲一弓三箭的娴熟技巧,恐怕此人神射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翌日清晨,刘鲲率众人出城再战,萧天左接连折损副将三人,不得已收兵回营。 “老三,听你二哥说暗箭害我阿爸的人叫做上官达可是真的?” 眼见郡主怒火熊熊恨意滔天,刘鲲只好实话实说道:“先前元良曾提过此人,昨日他暗算薛礼之时,小弟间接与之交手,这个人的箭术的确精湛狠辣,很有可能就是射伤洪伯和老元帅的凶手。” “好,明日出战,老娘一定要锤爆他的狗头,给我阿爸报仇雪恨。” 郡主言毕怒冲冲大步离去,原地只留下满腹心事的刘鲲独自出神。 “呔,对面听着,让上官达出来受死。” 郡主这一声咆哮仿佛炸雷当空,只震得对面军卒头晕目眩心惊胆战。 时间不大,柔然大营中居然挑起一块免战牌,借着朝阳烁烁放光。 郡主见对面不肯迎战气得暴跳如雷,她指着柔然营垒破口大骂,可是不管郡主如何挑衅羞辱,对面兵将就像聋了一样,半点回应都没有,一连六七日皆是如此。 “老三,赶紧想想办法吧!你嫂子这几天都要疯魔了,天天晚上手刨脚蹬的,连说梦话都是要弄死上官达那个狗日的,你说说仇还没报呢!要是再疯一个那可咋整?” 听完常胜的担心,刘鲲也是眉头紧锁,抛开复仇之事不谈,就凭上官达神射手的身份便应当尽早铲除,否则对众将威胁太大实在是令人寝食难安。 当日三更,刘鲲与苏云趁着夜色悄悄出城。 黑暗中,值夜军卒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咣当一声免战牌应声落地,居然被人砸成废铁。 柔然兵将见状连忙出营查看,就在此时异变突起,连弩般的羽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从这些人的哽嗓咽喉洞穿而过。 “报,启禀元帅,方才敌将趁夜砸毁免战牌,还射杀了石将军和二十几名军卒。” 萧天左闻言轻轻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免战牌毁了再挂一块便是,至于石塘和那些军卒装殓厚葬也就是了。” “喏。” 看到来人匆匆离去,萧天左长吐胸中闷气,从帅案上拿起一本兵书。 约莫盏茶过后,报事的军卒去而复返。 “报,启禀元帅,刚刚挂上去的免战牌又被敌将砸毁,韩将军带人去追,不想被暗箭所害,随同前往的十余精骑无一幸免。” 萧天左闻言牙关紧咬,攥着兵书的手指渐渐青白。 “再挂一块,传本帅将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营垒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 “喏。” 报事的军卒前脚刚走,上官兄弟后脚便到。 “元帅,刘鲲简直欺人太甚,末将请缨出战,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听到上官兄弟怒声请战,萧天左宽声劝阻道:“二位将军稍安勿躁,乃父临行前早有交代,我们只要在此拖住刘鲲即可,切莫因为争一时长短,而乱了方寸。” “可是……。” 不等两人继续开口,萧天左肃然打断道:“二位将军,一切需以大局为重,早些回帐休息去吧!” 眼见元帅面色不悦,上官兄弟无奈退出,正当两人打算返回营帐之际,忽听箭矢长啸锐音破空,紧接着就见高高挑起的帅字大旗应声而落,猎猎作响的声音仿佛一记记耳光抽打在上官达的脸上。 “哈哈哈,好好好,好箭法。”上官达怒极反笑,飞身上马。 “阿达,不可造次。” “大哥放心,小弟去去便回。” 话音未落,上官达猛催坐骑冲出营垒。 出营后上官达鹰隼一般的眼睛游目四顾,只见西南方向人影一闪融入黑暗当中。 上官达见状迅速摘弓搭箭,同时脚尖狠踹马镫,这匹战马四蹄腾空径直追了过去。 听到身后马蹄如雨,刘鲲脸上禁不住显现出一丝微笑,借着微弱的星光,他左兜右转来到一处空旷野地。 “上官达,刘鲲等你多时了。” 上官达闻言勒住坐骑,只见一身银甲的刘鲲就在他面前百步之外。 “刘鲲,你处心积虑引我到此,到底有何打算?” 看到上官达警惕的目光四处打量,刘鲲冷冷笑道:“放心,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在下把将军请到这里只因有一事不明想要当面问清。” “何事?” 听到刘鲲如此说,上官达似乎放松许多,握着弓箭的手自然垂落身侧。 “上官达,郑老元帅和宗主洪都可是你暗箭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