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弯月当空,柔然大元帅萧天左正领大军飞速急行。 “报,启禀元帅,刘鲲的队伍现在阳平岗安营扎寨。” “哦?他营中有多少军马?” “回禀元帅,看情形大概有三四万人。” 不等萧天左开口,就听上官宏哈哈笑道:“哈哈哈,元帅,末将愿领一支队伍为先锋前去破敌。” “宏儿,不可造次。” “元帅,据老夫所知,刘鲲其人狡诈多端,就凭他区区几万人马就敢挡路扎营,此中恐怕大有蹊跷。” 萧天左闻言看了看上官晏,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来人,传本帅将令,骑兵向前,步卒在后,三军缓行以防不备。” “萧天右,上官宏。” “末将在。” “令你二人领三千精骑为先锋前去查探,如果发现异样不可莽撞,只需在远处监视其动向即可,切记谨慎为上,莫要贪功。” 两人领命后打马离去,不过半个时辰便领军来到阳平岗。 上官宏驻足远望,只见前面不远处便是刘鲲营垒,此时此刻营门紧闭,炊烟袅袅。 “哼!他们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心埋锅造饭,简直可笑至极,萧将军,末将这就带人冲杀过去,砍了刘鲲吃饭的家伙。” 眼见上官宏催马要走,萧天右急忙伸手拦住。 “上官将军莫非忘了大元帅的叮嘱,情势未明不可莽撞。” 上官宏闻言脸色不愉,两只三角眼连眨数下不再言语。 “将军请看,此处道路两旁多有浮尘遮盖草木,而且半空中土气弥漫,看来不久之前有大量骑兵在此经过。” 萧天右说完,又将警觉的目光扫向路旁树林,突然他眼角一抽,刚刚那一瞥林中深处分明有火光闪动,可是等他凝目细瞧,却又毫无异状。 “不对,林中有埋伏,速退。” 上官达眯着眼睛往树林里看了看,此时月光昏暗,除了北风吹动草木摇摆的声响,那里还有什么动静。就在他想调侃萧天右疑神疑鬼之际,忽然树林深处隐约传来战马嘶鸣。 上官达与萧天右对视一眼,悄悄退走。 萧天左闻知刘鲲设伏,心中疑虑重重,他与上官晏商议后,决定亲身前往一探究竟。 寒夜之中,北风呼啸,晃动的火把照耀下营垒忽明忽暗,突然,密不透风的营帐悄悄掀起一条缝隙,似乎有人在从里向外小心偷窥。 “咳嗯。” 伴随着一声轻咳,营帐恢复如初,紧接着刘鲲孤独的身影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元帅,他就是刘鲲,末将有把握一箭送他归西。” 听到上官达自信满满的声音,萧天左缓缓摇了摇头。 “他既然敢独自现身,必然早有准备,走,我们回去,让刘鲲和他安排的那些人继续喝西北风好了。” 天明之后,萧天左领军前来搦战,愕然发现眼前仅剩一座空营,静得令人发指。 “可恶,给我追。” 随着萧天左恼羞成怒的嘶吼,十万大军闻风而动,向着平西城所在疯狂扑去。 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藏霸刚有一丝睡意,就听薛礼兴奋的低呼道:“二弟,别睡了,来了。” “嗯?哪呢?” 藏霸一骨碌爬起身来,只见一支骑兵裹挟着滚滚烟尘飞驰而来。 “嗖嗖嗖,嗖嗖嗖嗖。” 随着萧天右和上官宏领军到来,原本寂静无声的山谷箭雨倾盆,数不清的柔然军卒应声落马。 “不好,有埋伏。” 萧天右一边高呼示警,一边舞动短戟护身,上官宏青锋刀轮转,一边拨打雕翎,一边翻着三角眼往上观瞧,就见林木山石间人影晃动不知凡几。 “撤,撤,快撤。” 就在上官宏催促众人逃命之际,忽听山上战鼓雷鸣,霎时间旌旗高挑遮天蔽日,杀声震天令人胆寒。 萧天右见状,以为刘鲲大军埋伏在此,当即吓得冷汗横流,匆忙带着手下众军往来路玩命窜逃。 眼见柔然兵将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薛礼和藏霸相视大笑,笑过之后收拢军卒得胜回城。 隔日黄昏,萧天左领大军开到,距平西城十五里安营下寨。 翌日清晨,刘鲲亲率众将出城搦战,萧天左闻报后列队出营,两军在城前摆开阵势。 “三叔,侄儿愿打头阵。” 刘鲲见薛礼斗志昂扬点头应允。 “朝贵,多加小心。” “放心吧!三叔。”薛礼言毕一催坐骑飞奔沙场。 “呔,我乃薛礼薛朝贵,你们哪一个出来受死。” 话音未落,就见从对面旗脚下冲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个红脸壮汉手拖青锋刀,正是大将上官宏。 “小娃娃,休要猖狂,今天定要叫你做我刀下之鬼。” 上官宏话未说完举刀便剁,薛礼摆动虎头啸天锤往外相迎,二人刀来锤往斗在一处。 这两个人都是当世虎将,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打到晌午未分胜败高低。 上官宏越打越是心惊,他万万也没想到凭他的本事居然奈何不得一个弱冠少年。 就在上官宏暗自恼怒之际,忽听身后一阵铜锣声响。 “小娃娃,你我暂且休兵,等一会儿吃饱喝足再分输赢。” “好,既然你想做个饱死鬼,小爷随你便是。” 上官宏闻言气得钢牙紧咬,一踅战马回归本阵。 “大哥,别看那个金锤小将年纪轻轻,但是武艺出众不可力敌。” “哦?你有什么主意?” 听到哥哥询问,上官达眼中寒光一闪,阴恻恻说道:“大哥,一会再战,你想办法将他引到那边荒芜所在,小弟提早伏在暗处将其射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