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三更,姜岳犴率领五千精兵密出关城。 这支队伍即无火把也无灯光,他们就像暗夜里的幽灵一样,借着微弱的月色急速潜行。 午夜时分,眼看赤峰口近在眼前,姜岳犴传令众军悄悄登山隐秘潜伏,单等明日刘鲲城下搦战时断其归路,到时与大元帅前后夹击,刘鲲插翅难逃。 就在姜岳犴暗暗得意之际,忽听左右山坡上铜锣炸响,数不清的灯球火把亮子油松使整个峡谷亮如白昼。 姜岳犴见状吓得魂不附体,他连忙收拢兵将潮水般往北退去。 “傅大哥真乃神人也,您怎么知道敌人一定会来。” 傅恒闻言看了看肩上扛着十数只火把的旧日兄弟,淡淡说道:“赤峰口咽喉之地,若然有失好比闸门落锁,明日出战先锋营岂不危矣。” 盏茶之后,刘鲲率军来援,当他得知傅恒巧布疑兵惊退敌军后颇为赞许。 “承恩,让你和靖边大营的兄弟们在此风餐露宿辛苦大家了。” “将军客气,只要将军信得过傅恒,尽管将背后交给承恩便是。” “好,多谢。” 隔日天明,刘鲲领军又来搦战,拓拔俊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传下将令,高挂免战牌。 常胜见拓拔俊当起了缩头乌龟,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在关城下破口大骂,其他军卒见二将军骂得兴起,也跟着大骂不止,霎时间,嘈杂的叫骂声混合成滚滚洪流冲入陇峪关中。 “元帅,末将请战,势必要宰了那个头上没毛的混蛋。” “不错,末将也愿出战,那秃头丑鬼简直欺人太甚。” 拓拔俊闻言,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嘴长在他身上,他愿意骂就让他骂好了,没有本帅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战,擅自出关者,军法伺候。” 眼见拓拔俊面色不善,众将不敢再言,只得各自散去。 接连三天,刘鲲每日都来,常胜来之即骂,到最后干脆命军卒给他弄了张桌子,又搬了把太师椅,常胜和李牧这两个大嗓门轮番上阵,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气人骂什么?骂累了回来喝喝茶,打个盹,睡醒了接着骂。 到了第四天头上,拓拔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当即点将出关。 这次拓拔俊可学精了,领军出关后并不斗将,而是直接摆开阵势全军出击,径直杀向刘鲲的先锋营。 刘鲲见状不慌不忙的一挥令旗,先锋营众军轻身熟路往后便跑。 拓拔俊追出十余里,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毫无所获。 翌日天明,刘鲲又来,就像是块牛皮糖,一旦沾上想甩都甩不掉。 “老三,你说俺们天天来,天天骂,那个老王八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的不出来,咋办呢?” 刘鲲微微一笑,凑到常胜耳边低语道:“老元帅早已密令独孤图尔分兵三万绕道莽苍山,去解吉渊城之围,如果我们不堵着拓拔俊的家门骂,就该换人家堵着赤峰城骂了。” “哦!” 常胜闻言恍然大悟,贼兮兮的低语道:“俺明白了,你这招叫虚张声势。” “哈哈哈,恭喜二哥学问见长啊。” 面对刘鲲的调侃,常胜得意的摩挲着大光头嘿嘿笑道:“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哈哈哈,好好好,二哥又该你了,一定要拿出压箱底的功夫,骂得拓拔俊心浮气躁才好,正所谓心烦则神乱,神乱则无谋,千万不能让他清净下来。” “瞧好吧!你二哥干别的不行,要说骂人俺还真没服过谁。” “拓拔俊你这个缩头乌龟,活王八,你要是不敢出来和老子明刀明枪的干,就把脑袋插到裤裆里,跪在城头叫三声常爷爷,说俺拓拔俊就是个怂包软蛋。” 听着常胜越骂越起劲,刘鲲转头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又要天黑了。” 入夜之后,拓拔俊独自闷坐帅堂,接连数日的辱骂令他心烦意乱,寝食不安。 “报,启禀元帅,狼主得知敌人气焰嚣张,特派徒隶家三位将军带领五百重甲狼骑前来助战。” “啊!太好了,快请。” 拓拔俊闻报心中狂喜,有这三位凶神压阵,刘鲲等人何足惧哉! 翌日天明,刘鲲又来搦战,不等常胜开口喝骂,就见紧闭数日的陇峪关突然城门大开,拓拔俊指挥众军在关城下排开阵势。 眼见拓拔俊领兵出战,刘鲲不禁有些诧异,就在他心中狐疑之际,忽听对面传来一声厉吼。 “谁是刘鲲,出来受死。”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从城下队伍中冲出一员黑袍战将,此人头戴黑铁盔,身披黑锁甲,四方大脸似浓墨,八个獠牙赛钢锥,亚耳毫毛长三寸,络腮胡子颔下垂,再往手中看一根钉钉狼牙棒寒光刺眼,鬼气森森。 不等刘鲲上前答话,先锋营王朔催马擎枪前来请战。 刘鲲见王朔战意昂扬,不好阻拦,只得低低嘱咐道:“此番拓拔俊出战必有所恃,务必多加小心。” “将军放心,末将明白。”王朔答应一声,打马入场。 “黑鬼,通名受死。” “哈哈哈,本将军徒隶海,你就是刘鲲?” 王朔闻言微微冷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我是刘将军帐前旅帅王朔。” “看枪。” 不等话音消散,王朔挺枪便刺,徒隶海见枪尖一晃已到眼前,他将手中钉钉狼牙棒猛然抡起。 “当啷。” 伴随着一声脆响,王朔手中的点钢枪竟然脱手飞出。 就在王朔暗叫不好的一瞬间,徒隶海的钉钉狼牙棒在他胸前横扫而过,紧接着扑通一声,王朔被打断的半截尸身掉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