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鲲一声令下,先锋营后队改前队,前队变后队,向着赤峰关的方向飞奔而去。 拓拔俊见刘鲲要跑哪里肯轻易放过,率领两万大军随后便追。 刘鲲一边向南败逃,一边偷眼往后观瞧,只见乌羌兵将黑压压铺天盖地呈半月形阵势向前兜来。 眼见于此,他心中大喜,急忙悄悄传下将令,所有军卒尽弃锣鼓旌旗。 随着军令传开,先锋营的军卒除了手中刀枪,其余杂物统统丢弃。 这些军卒本就是百里挑一,这下没有了旗鼓的拖累跑得更快,就像潮水一样向南退去。 “追,快给我追,别让刘鲲跑了。” 在拓拔俊的高声催促下,羌兵羌将犹如觅食的群狼疯狂而又躁动。 眼看刘鲲的先锋营就要退入赤峰口,拓拔俊急得眼珠子都红了,连声嘶吼道:“快,快,快,放跑刘鲲,军法从事。” 就在拓拔俊下令的同时,有一匹战马冲到他的身边。 “元帅且慢,赤峰口谷深林密,小心有诈。” 拓拔俊闻声扭头,原来是他帐下大将姜岳犴。 “岳犴无需多虑,刘鲲虽然狡诈,但是他的三千先锋营尽在眼前,如今郑文虎大军未至,诈从何来?况且敌军旗鼓尽弃,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何惧之有?” 不等姜岳犴多说,拓拔俊令旗一举,继续催促众军穷追不舍。 姜岳犴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刘鲲虽败,可败而不乱,旗鼓虽弃,可军械尚存,大元帅必是被那三颗人头扰乱了心智,此战恐怕危矣。 “来人。” “末将在。” “速回陇峪关面见副元帅察力赫,请他领军出关,以做接应。” “得令。” 安排好后援事宜,姜岳犴又收拢本部人马殿后以防不测。 赤峰口位于两关之间,本是群山之中的一条深峡绵延数里,因为峡谷直通赤峰关因而得名。 随着刘鲲率军退入赤峰口,拓拔俊当即领军跟上,他对刘鲲紧追不放不仅仅是要为李佐龙等人报仇,更是为了他的脸面着想,刘鲲夜得三关,作为元帅的他居然毫无觉察,这对拓拔俊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因此才急于斩杀刘鲲,报仇雪恨。 正当两万追兵多半入谷之时,忽听左右山坡上一阵铜锣声响,霎时间伏兵四起,自上而下的巨石滚木犹如霹雳雷鸣,无孔不入的羽箭流矢仿佛暴雨倾盆,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羌兵羌将狼狈不堪,乱作一团。 不等拓拔俊有所反应,就见刚刚还狂奔溃逃的先锋营忽然掉头折返,好似下山的猛虎一样向谷中冲杀过来,两侧山坡上的伏兵也同时起身向下俯冲,三方人马就像三把利剑,狠狠插进拓拔俊的队伍。 眼见大事不妙,拓拔俊一边踅转战马,一边呼喝众军后撤,可是谷中地势狭窄,进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情急之下,拓拔俊命令亲兵卫队在前开路,战马踩着军卒的尸体往来处窜逃。 峡谷纵深,前后失联,拓拔俊带人往谷外溃逃,他手下的将官还在催促军卒加速入谷,两相对撞之下,自相践踏惨死者不计其数。 看到拓拔俊带领残兵败将冲出赤峰口,姜岳犴连忙领兵迎上。 “元帅快走,末将已经通知副元帅出关接应。” 拓拔俊闻言心中稍安,在数百亲兵的保护下向陇峪关方向逃命去了。 拓拔俊带人刚走,刘鲲的追兵就到了,姜岳犴见状连忙指挥众军死守赤峰口。 常胜、傅恒、郡主等人正杀得兴起,忽听谷口处弓弦铮鸣,密密麻麻的箭矢飞蝗一般射到眼前。 “不好,快撤。” 傅恒一边拨打雕翎,一边大声示警,众将撇下箭雨中的羌兵反身退后。时间不大,刘鲲业已来到谷口附近。 “老三,俺带人冲过去。” 刘鲲闻言连忙抬手示意常胜不要轻举妄动。 “二哥且慢,既然拓拔俊能够预先在此留下精兵断后,必然也会安排大军接应,此一战我军大获全胜,切莫贪功。” “传本先锋将令,先锋营各旅打扫战场,有序后撤,靖边营原地警戒,以防不测。” 这边刘鲲等人喜上眉梢,那边拓拔俊惊魂未定,一口气跑出二十余里总算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察力赫。 察力赫留下一部分精兵保护元帅回城,他则带着剩下的三万精骑直奔赤峰口。 不过等他们到达时,曾经喧嚣的峡谷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触目惊心的死尸冤魂合着呼呼的风声哭诉着无尽的委屈和不甘。 返回赤峰关后,刘鲲命陈诚前去报捷。 陈诚快马加鞭,眼看要到天渡关时,正巧遇到催军急行的郑文虎。 “启禀老元帅,末将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报捷。” “什么?” 郑文虎闻言大为震惊,身子一长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刘鲲把陇峪关打下来了?怎么可能?难道他会撒豆成兵的仙法不成?” 眼见老元帅激动得浑身发颤,语无伦次。 陈诚连忙上前一步,递上捷报。 “捷报在此,请老元帅过目。” 郑文虎闻言,连忙一把抢过,圆睁虎目仔细观瞧。 “哦!原来如此。” 看罢捷报,郑文虎手捻须髯不住点头,片刻之后,老元帅慨然一声长叹道:“哎!看来本帅真的是老了。” “来人,将捷报八百里加急传往皇城,再为刘将军请功。” 当夜,郑文虎带领大军进驻赤峰关,为刘鲲等人摆下庆功宴,犒赏三军。 酒席宴上,郑文虎手下众将都来给刘鲲道贺,也有人借此良机向刘鲲讨教用兵之法。 刘鲲见众将求知心切,也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