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生金的死,没传几日,便归于平静,没人再提。
但雷律的心中,却犹如扎了一根刺。
他知道,钱生金的死,定然不是被山匪所杀那么简单。
要么是东武商会为了彻底平息钱阳之死,所以杀了钱阳的独女。
要么就是,另一个该死的混蛋,为了掩盖一切,所以杀人灭口。
雷律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
因为钱生金死之前,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而且随身并没有带着一个护卫,又跑去风月亭那样偏僻的地方,多半是去会情郎了。
可惜,这情郎却是要了她的命。
钱生金坟前。
雷律孤身一人,冷冷而立。
“生前不洁,死后无节!钱生金,我雷律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但你终究是我雷家的人,你纵是该死,也该是死在我的手里。”
“你放心,若有机会,我一定会送你那情郎,与你地下一会。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相见了,你还会继续犯|贱吗?”
雷律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他不是要为钱生金报仇,只是为了平息心中恨意。
但现在为了雷家,他只能隐忍。
“嗯?”
忽然,雷律眼眸一眯,扭头看向身后方向。
一道人影,正手提一个酒坛子,朝着他走来。
雷律皱了皱眉。
“苏家主,你我交情一般,你应该不是来安慰雷某的吧?”雷律淡淡问道。
苏童轻笑道:“雷家主需要的,也不是安慰吧?”
雷律眯了眯眼:“苏家主想说什么?”
苏童举起手中酒坛,笑道:“这是我苏家珍藏了百年的老窖千谷酿,雷兄何不与我移步,换个地方一起品尝品尝?”
雷律眼神微闪:“酒听起来是好酒,但愿苏家主的来意,也是好意。”
“这边请吧!”
说完,雷律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松走去。
古松之下,一块巨石,截面犹如刀削,正可坐上两人。
苏童从玄空戒之中,取出两个玉质酒盏,随即揭开老坛封皮,顿时一股醇厚的酒香溢出。
雷律鼻子动了动,眼神有些放光。
“哈哈,雷兄闻着,是否是好酒?”苏童眯眼一笑。
雷律点了点头:“确实是好酒。”
苏童一笑:“苏某此来,同样也是好意。”
“雷兄,我们先饮上一杯!”苏童举杯而起。
雷律倒也不怕苏童在酒里加了料,毕竟两家从无恩怨,二人之间交集也是不多,苏童没有理由要害他。
两人举盏对碰,各自豪饮一口。
“果真好酒。”
感受着醇厚酒香,雷律不禁再次夸道。
随后,他的目光便是凝视着苏童道:“苏兄,你的好酒我尝了,也该让我知道你的来意了。”
苏童笑道:“雷兄应该知道我苏家之事了吧?”
雷律点了点头。
苏童眼神微沉,道:“苏家臣服于人,虽然是局势所迫,但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云阳城,一家独大太久了,云家强势霸道,也压得我们各家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周家已灭,仅有残余之众,藏于山林,落魄成匪徒之流。这几年,云家虽然没有动我们三家,可云家对我等三家鹰视狼顾,其心昭昭可见,雷兄觉得,云家还会让我们三家生存多久?”
雷律眯了眯眼,淡淡问道:“苏兄与我说这些,究竟何意,不妨直言。你我今日之言,不论谈及什么,雷某都可保证,绝不会有一字一句传出。”
苏童低沉道:“雷兄其实也是个心明如镜的人,自从周家被灭后,我们三家谁不是狗着做人,为得就是不给云家有向我们动手的借口。谁人天生怂胆,只是对手太强罢了。可如今,苏某看到了一个可以让我们三家翻身的机会!”
雷律眯眼道:“你所指的,便是那东街铁神匠吧!”
苏童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雷兄对他,可了解多少?”
雷律摇头道:“只知道他是个厉害的铸造师,似乎武力也不错。云家的黄彪,在他手底下都吃了亏。”
苏童不屑道:“黄彪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云家门下的一条恶犬罢了。雷兄,苏某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铁神匠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他绝对是一个极强的存在。”
“苏兄便是因为这个,才臣服的铁神匠?若只是如此,未免太冲动了些。”雷律道。
苏童苦笑道:“哪是因为这事,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那任性的女儿苏浅。”
随即,苏童将苏浅勾连大刀门的事情,以及苏浅和大刀门的人,同时失踪等情况,都与雷律说了。
雷律骇然。
“你的意思是,大刀门的长老孙承,很可能已经死于铁神匠之手了?”雷律惊声道。
苏童叹声道:“若非如此,我女儿和大刀门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没有一丁点消息传来。我已经问询过,孙承等人收到宗门信号,便离开了温池大客栈,此后再没出现。而同一日,铁神匠也出现在了石头镇。”
“雷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