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废墟之中出去,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停下,难道是……
祁慕白: “找到出口了?”
白司祈却是拧紧了眉头,将祁慕白垂落在身侧的手执起,同人一笔一划的写道:“我们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
祁慕白的脸色倏然一沉。
只见通道之内漆黑。
两个人所停的位置的右侧是一间牢房,栅栏此刻打开着,里面一室狼藉;左手边是被鲜血浸染的冰,牢房内此时还躺着那个只有半截尸体的主播。而这里,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他们最初离开的那个冰窟。
一切之始。
这一刻,祁慕白脑海中就将整个地下结构扩充复原了一遍,随后一个双环结构就在眼前成形。而他们此时所站的位置,就在这个双环之间的某个点上。
【这……这岂不是个闭环啊。】
【如果右侧定为外围,准确来说这是个双环结构。】
【要知道双环可以做出很多的样式的……比如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球,左侧是实心,然后是中间通道,右侧则是球壁,比如它从上往下看还有可能就是个两圈圆环,再比如它还有可能是俄罗斯套娃,层层嵌套
的结构布局,这……可能性就大了去了。】
【好家伙,不愧是五星直播间,我脑子没了……】
【那如果是这种的情况下,门在哪?】
直播间内祁慕白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沉思了片刻同人问出声来,“一路上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白司祈: “有。”
白司祈: “壁画不止一个。”
祁慕白拧紧了眉头,“不止一个?有几个?”
白司祈转过身,将祁慕白的手掌心打开。他伸出手指,将壁画所处的位置给人一点一点的画了出来。
通道内的光线昏暗,只见那个立在祁慕白身前的人微微弯下腰,眉眼微垂,面上带着一股子少有的细致与认真。他像是害怕祁慕白分辨不出来似的,以至于手指在祁慕白的掌心里画的很慢,很慢。
站在原地的祁慕白看不见,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方落于掌心之中的微凉指尖。指尖在掌心之中慢慢滑过之时带着微微的痒意,让祁慕白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微微蜷曲。
半晌,祁慕白就感觉到那手指停了下来,就在他以为结束的同时,对方在他的掌心里又写了一句话。
白司祈: “看懂了吗?”
对方手指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祁慕白的脑海之中其实已经将壁画所在的位置填在了他原先已经构想出来的结构图上面去。
白司祈: “要不我再画一遍?”
“不必了。”祁慕白唇抿起,将手抽回拢在了宽大的袖袍之中。
待心里那股子猫抓似的的异样落下,祁慕白方才再次出声,“这些壁画表面看上去是散落在整个通道之中,但若是结合整个地下的构造来看,四个壁画应该是均匀的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白司祈握着手里的冰锥在一侧冰壁之上将结构图画了出来,他抱着手臂将那图上的位置端详了一会,冲着人‘嗯’了一声。
嗯’完,白司祈才想起来祁慕白也听不见。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算‘嗯’出个花,祁慕白也不知道。白司祈垂眸浅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时就看见祁慕白正拖着下巴沉思。
他也不催,就这么盯着人看了一会,紧接着他就看见祁慕白换了另外一只手举到他跟前,“刚刚你拼好的图长什么样?”
白司祈: “你想让我给你画出来还是描述出来?”祁慕白挑眉,“你要是能画我也没意见,只不过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能容得下你的大作?”
白司祈: “。”
祁慕白催促出声,“还不快写。”
白司祈挑眉: “可以画背上。”
背……
祁慕白眯起了一双眼睛。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那个混账就将他的肩膀板了过去。
雪色的衣袍浮动,面前的人几近跌到怀中。白司祈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一眼,伸出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祁慕白垂落在身后的长发擦开。
下一刻,祁慕白就反手握住了对方的胳膊将人重重的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尖利的冰锥威胁似的抵在了他的脖颈处。祁慕白: “还画吗?”
几个字很轻却威胁性十足的落在耳畔,白司祈却是靠在身后的冰面上低低的笑了一声。他的视线从祁慕白近在咫尺的面庞扫过,目光最后停落在了对方绑缚着发带的眼睛上,而后他抬起手,手指捏住了那发带的尾端。
感受到对方的动作,祁慕白将手里的冰锥向前递了递。尖锐的冰尖划破了那被反复造成的伤口,血隔着浅浅的一层痂渗了出来,顺着那白皙的皮肤流下。
祁慕白拧紧了眉头,“做什么?”
然而白司祈只是微微壁眉,手中的动作没停,伸手扯开了那绑在对方眼腈上发带。
雪色的发带从眼睛上滑下的那一瞬间,尾端滑落到白司祁的指尖,似是还带着对方皮肤之上的温热。白司祈勾住那发带尾端方才在祁慕白的掌心之中解释出声,“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祁慕白浑身一颤,手中的冰锥没再寸进分毫,但却也没拿开而是抵在他的脖子上,冷着一张脸问出声,“为什么?”祁慕白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他敢说错一个字,就幸了他,然而白司祈却是将视线落在了对方依旧闭着的眼睛上。通道内昏暗,从手中跌落的人鱼油灯的冷白光芒从一侧映照而来,微光映在那长如蝶翼的眼睫上。
只见那睫毛颤动了两下,而后慢慢睁开。
这是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睛。像是水天相接的激滟湖色,却又带着一抹山川亘古不变的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