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坍場,轰然巨响。碎裂的冰簌簌的从半空之中坠落而下,像是一场漫天飘飞的大雪,带着晨起时的潮气,恍若一片大雾将四周笼置。
而拢在其后的人也在这一瞬间,像是深埋在雪下,全部消失了踪迹。
【阿这……人是死了吗?】
【墙都塌了,这站在墙后的人一定是死了啊,这还能逃出来的?散了吧散了吧。】【刚刚信号断的时候,是谁造谣小白必死的?】【现在这两个情况能一样吗?没看见之前那个主播是怎么死的吗?】
一锁链下去,整个人的头骨都碎了,而现在的情况恐怕没比当时好上多少。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直播大厅内的人群看着眼前依旧仿佛是静止的直播画面,纷纷开始觉得这一次两个人大概真的是必死无疑。
反倒是陆修,他立在屏幕的最前方微微扬起头,额上的银饰灼灼,一身宽大的一身祭祀服垂落,衬的那张脸比月色更加沉寂。半晌,众人听到他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周围响起,“他是祁慕白。”
陆修的声音在身畔响起的那一瞬间让渡川突然冲着人看了一眼。这一刻,渡川心中仿佛豁然开朗。
是啊,他可是祁慕白!
一个从不按照常理出牌,却次次逢凶化吉的人!
荒山古堡,南明古寺。
纵使在万鬼之前依旧面不改色的祁慕白!
只要系统不宣布主播死亡,他就绝对不会相信他哥会出事!
渡川的目光再次落在直播屏幕上时,目光坚定而又执着。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惊呼。
众人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就朝着直播画面里看了一眼,只见画面当中随着冷雾渐渐散去,显露出一个人影,那人影带着鬼面具,身上浓黑色的阴气四溢。他就站在满是狼藉的碎冰之上,露出的森然白骨的手指之中握着一个腕臂粗细的锁链。
若仔细去看却可以发现,锁链的另外一段蔓延至坍塌的冰室里,而尽头处却像是是坠着什么重物。那东西似乎很重,以至于这鬼面将军在握着锁链向外拉的时候,由单手改为了双手去拖拽。
这一幕,若是换成寻常人,大概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如果结合刚刚这鬼面将军锁链挥动,便可让一整个冰室垮場的力量来看,此时这个动作就显得十分的不合理。
所以这鬼面将军不是在拉人,而是在与锁链另外一端的人拉扯争执!
那这么说的话,对面的人岂不是……
冰洞之中冷雾彻底的消散开来,邪气冲天而起,一股子阴冷的风裹挟着碎冰从身后破碎大开的洞口处吹了进来,掀动着地上的冰碴子在半空之中打着旋。
与此同时一线天光就从那破碎的洞口里映照了进来,冷白色的光将这昏暗的冰室照亮。
只见光的尽头,坍塌冰室之中显露出一人的影子。
一身雪色衣袍在阴风之中猎猎,其上暗色的光辉鲜明如一抹流光,似是这星月苍茫天地之间仅有的一抹亮色。
是祁慕白!
他于暗处缓缓的站起身,那双看起来捻花折枝的纤细手指此刻握着那腕臂粗细的锁链,没看出来对方怎么用力,但那锁链岿然不动如山,竟是未让对方寸进分毫!
祁慕白抽空拨了拨腕间的锁链,就发现那锁链在刚刚的一番折腾之中果然被压断了。
祁慕白轻挑了眉宇,将扣在腕上的锁扣掰掉,朝着身后问出声,“欻,死了吗?”
随着祁慕白的话落,不远处的暗光里一人掸了掸身上被溅落的水色,撑着手臂起身。
脚踩碎冰,披衣而行。
窄薄紧致的腰线拢在宽大的玄色的衣袍之中,袍角拂落,落地时如幽潭之中化不开的墨,衬得他那一双眼睛幽深难测。
他走上前时,一眼也没有看那站在坍塌冰室之外的鬼面将军,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身前一身白衣的人身上。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目光却未再移开分毫。
随着两个人之间的锁链拉近,他拉起祁慕白的掌心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道: “没死,还能再霍霍你一段时间。”
祁慕白嗤了一声。
白司祁见对方手指蜷曲就要将手抽掉,他却是握住祁慕白的指尖,目光垂落看向了他那握着锁链的掌心里。
只见祁慕白的手掌根本无法将那腕臂粗细的锁链全部拢在掌心,那覆在锁链上面指尖莹白,手掌被锁链压出了一片红痕,显得有些刺目。白司祈拧眉,“要不换我来?”
一个普通人,没有灵力,还想打脸充胖子。
在这鬼面前怕不是还不够塞牙缝。
祁慕白皱紧了眉头一脸嫌弃的将白司祈的手拍掉,“一边呆着去。”
白司祈轻笑了一声。
在祁慕白的声音之中白司祁还真的就乖乖的拢了衣服向后退了一步,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抱着手臂靠着。他就像是对祁慕白分毫不担心,站在这里看戏。
废墟之上,祁慕白挑了挑眉,只见他手指微动,握着手中的锁链一点一点向着怀里拉拽。
随着祁慕白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锁链瞬间绷直。它就像是一条线,此时横亘在冰室与通道之间,位于光明与黑暗两个极端。
而两端之上,一黑一白,一明一暗,泾渭分明。
鬼面将军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个囚徒能从他的锁链之中逃脱!而今逃了一个就算了还一连逃了两个毫发无伤!简直是罪大恶极!
鬼面将军动了动白骨森然的手指,双手用力同样将锁链朝着自己的怀中拉扯,想要将对面那个胆大包天的囚徒拽到眼前,砸烂对方的头颅!
然而那锁链依旧在两个人之间绷直,无论他怎么用力竟未让他拉动分毫!
“拉不动?”祁慕白感受着手中锁链的晃动,嫌弃的出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