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入口居然是这种地方……” 陈虔礼盯着眼前那个十分普通的楼梯口,它只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地下室和所谓的“下水道”也是连通的呢。 瑟琳娜走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起前往地下室。这里面放着许多杂物,地面上却并没有很多灰尘,显然是经常有人从这里走过。在昏暗的地下室,墙上有一扇木门。打开门一看,有一条下水管道。陈虔礼顺着管道看下去,觉得似乎下面有路。 但是,总不会该是要…… “我先做个示范,像这样,抱着水管滑下去。”瑟琳娜两腿熟练地夹在水管上,居然真的准备滑下去。陈赶紧叫住了她:“等等!这下面有多深?” “放心,没多深。”保持这个姿势的瑟琳娜,就像一只树懒。 “真的吗,我不信。”陈虔礼心想,我刚刚看下去的时候明明都望不到底。 “试试嘛,来啊。”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瑟琳娜有点撑不住了,“呲溜”一声,抱着水管滑了下去。陈虔礼留在上面也没用,只能咬咬牙,跟随她的步伐一起。 “啊————” 水管有多长,陈虔礼就叫了多久。她体感自己至少撑了几十秒,在差点抓不住水管前,落到了地面上。 “你看,我说很快吧。” 陈虔礼甩了甩快要擦出火星的手,觉得下次还是换个稳妥的方式比较好——话说,等会儿上去的时候该不会也是这样爬上去吧。 “这里就是地下城。” 真的吗,她打量着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天花板,上面石头的纹路清晰可见。恐怕换一个稍微高一点的,都得低头做人。而且这空间也并不宽敞:四角堆放着些许货箱,石壁坑坑洼洼没有修整过,脚下的道路深深浅浅,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倒退三百年的设计。 空气里还有一股霉味……这和普罗米修斯所说的相差甚远啊。 “地下城有什么?下水道特产老鼠?” “……” 瑟琳娜显得心事重重,对于陈虔礼的玩笑也没有反应。她认真反思了一下是不是那个笑话不好笑,于是她决定再说一个。 “……祟。” “什么?” “地下城里,有许多……祟。” 瑟琳娜提起祟的时候,并不像演讲时那么轻松,仿佛忘记自己信仰的正是祟的神明。还是说,这地下城中的“祟”有什么不同?陈虔礼悄悄感应了一下附近,的确有祟的气息,但是……并没有处于活跃的状态,而是被抑制了。 有点像是教国里常见的抑制器,然而奇怪的是,下面这些祟的浓度比地面要高上许多,但活动情况甚至不如上面那些被抑制了的“祟”。这是怎么回事? 穿过长长的甬道,她们又来到下一个类似的房间。陈虔礼可以在这里听见流动的水声,似乎是距离暗河不远。而且这里水腥味更重,重得有些令人厌恶了,她也能感应到越来越多的祟。 直到转过一个弯,她看见了露出的一只脚。 “呀!”一旁的瑟琳娜首先尖叫起来。 陈虔礼先她一步上前查看。的确是人的脚,而且只有一只,还连着一条已经腐烂一半的腿。瑟琳娜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条腿,两手微微颤抖,嘴唇紧紧抿着。她从进入到地下城开始,仿佛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陈虔礼发现了端倪。 “我……我……” 啊,果然。恐怕伊丽莎白一直都在瞒着她,所以她才显得如此惊惶。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害怕:“我牵着你的手,好吗?这里的路比较黑,我担心过一会儿可能走散了。” “嗯……谢谢。”瑟琳娜小心回握。她的手心都是汗,看来真的很紧张。 接着走下去,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一些人体碎块全都堆放在一起,白色的蛆虫和黑色的苍蝇都趴在上面,令人作呕;每一堆腐烂的程度各不相同,最新鲜的还滴着血水,最恶心的已经被分解液泡成一滩黑泥,黏在石板和地缝中,仅能通过没分解完的毛发才能辨认出那是人类的身体。 瑟琳娜已经捂着鼻子,快要撑不住了。陈虔礼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歇一会儿,开始感应那些尸块上分布的“祟”。很奇怪,几乎每一堆都有着过量的祟残留,然而她感应不到祟侵蚀过这些肉体。换言之,这种浓度的祟并非是人体自然引发,极有可能是后天移植的结果。 “我们小心行事。这个地方极有可能是一种垃圾场,他们把实验废弃的人体丢在了这里……瑟琳娜?” 陈虔礼感觉瑟琳娜抓着自己的手突然攥紧,十分用力,甚至能感受到瑟琳娜的痛苦。她回头一看,对方眉头紧蹙,俨然已经深受周边这些祟的影响。 “好痛……好痛苦……我的头……” 糟糕,她忘了瑟琳娜不像自己这样对祟免疫,她能力再高也承受不住没有防护措施暴露在高浓度的祟中。 “振作点,瑟琳娜!” 陈将手放在瑟琳娜额头,试图舒缓她的感受。对方体内的祟正在尝试活化,用不了多久便会突破极限。很快,陈虔礼的手心凝聚起一股黑雾,逐渐越变越大,盘旋在她的手里。 “哈,哈啊……” 瑟琳娜的额头渗出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祟正在她体内寻找突破口,被陈虔礼抑制后,它们活性降低,也不再全身流窜。这让瑟琳娜舒服了很多,甚至恢复些许神智。她迷茫地望着陈虔礼和那团黑雾,又看着雾气渐渐融入陈的掌心。 “这是……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态的祟。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