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血上涌,直冲脑门,听到又要喊家长,她几乎是没过脑子,动作直接就冲了上去,狠狠地扇了班主任一个耳光,再接着,自己的脸上也挨了一个,是班主任打的。 她气愤得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推了班主任一把,还想继续动手,但手腕被班主任抓住了。 一个女高中生的体能和力量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男性的,于是接下来的情况,就是茯苓双手被扣住。她想挣扎,不停地挣着胳膊,双腿往一侧爆冲,双方一个控制一个挣扎,茯苓嘴里还在大声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这些都是她爸爸曾经用来骂她的。 两人不知不觉间很快就挪到了楼梯旁,洗手间外面总是有一片水渍在地上,那是一些调皮的学生往地上甩水或者洒水玩时形成的一片小水洼。 茯苓终于还是没能挣脱,暴躁激动的她已经完全被情绪牵着走,她索性一下子往楼梯下一摔,用自己的体重拽着踩到水洼脚底打滑的班主任,一起摔下了楼梯。 由于茯苓这次的行为极其恶劣,她被学校勒令退学。 后来不知道怎么解决的,茯苓忘了,虽然她还能参加高考,但必须在家里反省一个月。 反正已经快要总复习了,茯苓暂时不用担心会错过新课。她也因此胳膊骨折,也确实要休养一阵子了,而一个月过后是暑假,她还能有时间养伤。 “这怎么能算逃避责任……明明都是他们的错!”想起这件事的茯苓鼻子一酸,那种悲愤的感觉在脑子里打转,像是一种极其酸涩的液体在鼻腔和眼眶之间来回流动,刺痛得想要流泪。 “如果你尽了学生的责任,如果你能够合群,能够参加班级活动,不去扫大家的兴,那么这些事都不会发生,是你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那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温和,而且刻薄,比碎掉的玻璃片好不了多少。茯苓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见过,但是忘了…… “罪人——茯苓,请付出你的代价!” 忽然,灯光再次消失,一切都陷入寂静。 茯苓的喉咙里忽然冒出一股又酸又腥的液体,顺着喉咙,向上流至口鼻,向下流进肺部,伴随着浑身的剧烈疼痛,茯苓双腿一坠,直接跪伏在地,喉咙里混着血腥味和蓝莓酒的酸涩,刺激着鼻腔和喉咙,涕泪四流,像是浸泡在水里,快要被淹死,无法呼吸,肺里像是有火在燃烧,辛痛痉挛,却又像是灌满了生水,沉甸甸的。 口水、鼻血鼻涕和眼泪分别从嘴巴、鼻子和眼睛里流出来,茯苓痛得满地打滚,模样狼狈不堪。她想要嚎叫,但是叫不出来。 “呃……” 哪怕她用尽全力去呼吸,费力地试图吸气扩展肺部,但能进入气管的只有粘稠酸馊的液体,将肺管死死地堵住,不留一点儿空气…… 看着监控的维森发现了不对! 一开始是茯苓的双眼、鼻腔和口腔都开始渗出大量的鲜血,到最后,茯苓的整张脸都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珠,汩汩地往下流,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血泉,将近浸透枕头,而茯苓的鼻腔和口腔内一直在往外冒血泡。 她连忙扔下平板,冲进茯苓房间里,摇晃着茯苓,试图将她唤醒,但是没有用。 “喂,茯苓,茯苓!你醒醒,你快要被淹死了!你不能死我这儿啊!” 维森开始急了,她双手有些颤抖,将茯苓扶坐起来,用毛巾不停地擦拭着对方口鼻处源源不断往外冒的血液,但没有用;她轻轻拍了拍茯苓的面颊试图将她唤醒,但没有用;她干脆给了茯苓一个巴掌,但还是没有用! 维森的视线移向了那副笑着的双眼空洞的画像。 然后她快步走过去,抬脚一个飞踢踹在那张画像上。 “给老子停下来!” “啪”的一声,似乎是画框后面的木板断了一块地方,画上也被踹出了一个坑,画布被往里拽得变形,形成了一种丝丝缕缕的断纱,上面的颜料都被刮得脱落了,花了一大块。 茯苓脸上终于不再冒血了。 维森将那画像踹得仰面翻倒在地上,又弯腰下去将画像掀了个面,让画像有画的那一侧被压在地板上,这才赶到茯苓那边去,将她口腔鼻腔里的积液进行清理。 梦中的茯苓正痛得死去活来,却忽然有一只乌鸦出现在面前,意识恍惚中,那乌鸦先是用翅膀轻轻触了一下茯苓的脸颊,又狠狠地往茯苓脸上头上啄了好几下。 这让原本就疼得要死的茯苓感觉更加困顿。 紧接着,那乌鸦似乎一下子突然变得极其巨大,翅膀一扇,一下子就将周围的黑暗全都撕碎了,那种疼痛的感觉骤然消失。 幸好并不是真的淹水或者呼吸道出血,茯苓气管内的积液清理得还算顺利,气顺了之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你醒了?等会儿能起来了自己把床铺都洗了。” 这是茯苓醒来之后听到维森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茯苓有气无力地回道,她费劲地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擦一擦脸,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再看维森,她也一手的血,那血已经染红了她半件灰色衬衫,颜色也开始慢慢加深。 “别看了,是你的血。你梦见什么了?”维森无所谓地挥挥手问道。 “我梦见我在被审判,我犯了两个罪,一个是目中无人,另一个是逃避责任。” 茯苓将梦中的情景都跟维森复述了一遍。由于是刚从梦中醒来,记忆还算清晰。 “也就是说,你被某样东西审判了犯过的罪,而且还帮你想起了被遗忘的记忆!”维森的眼神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