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脑子里一片眩晕。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气温似乎越来越低,这里没有风,但气温却感觉越来越凉,还隐约带着一丝针扎般的痛觉。这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连尖叫都发不出声音,氧气似乎也开始变得稀薄。 这似乎是在为她的第一罪付出代价。 可是她到底为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茯苓内心愤愤不平,她可冤枉死了,明明自己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不是自己目中无人,明明这个环境根本就没有人!就算自己真的目中无人,凭什么就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这种私刑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茯苓费力地尖叫着,但是她的声音发不出来。她的耳道似乎也被堵住了,一直在不停地耳鸣。背负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遭受这种不应当的惩罚,她不甘心! 在梦境外面的杜鹃屋,维森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平板观察监控里的画面,茯苓平躺在床上,四肢不断地抽搐着,似乎是想要挣脱什么,却又被梦魇死死地按住不能动弹,脑袋后仰,嘴巴大张,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嘶鸣声,像是在尖叫,但是喊不出来。 “画像第二阶段:步骤一、停止梦游行为,梦魇加重,四肢抽搐,肌肉僵硬,面容作嘶吼状,但不出声。” 她在笔记本上记录了这样的文字。 监控角落里的温度计显示,房间内的温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下降,从一开始的25℃,降到了20℃,并且还在持续下降。 维森放下平板,打开门,进入茯苓的房间,将空调打开,调成暖气模式,还给茯苓多盖了一层毛毯,然后又离开了。 “步骤一,处理一:调高室内温度,增加保温措施。” 正记着时,维森接到了一个电话,屏幕显示,是柯里打来的。 维森还记着上次柯里把她扔加油站走回来的事情呢,心情不是很愉快,于是把电话挂断了。 无论怎么想,上次那件事的责任都不应该在我这里!维森咬咬牙,一拳砸在身侧的枕头上。 真是越想越气! 茯苓在梦中仍然在嘶吼,但是似乎不再感觉到寒冷了。 好像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在蔓延,寒冷的感觉消失了。 “罪人——茯苓,第一罪,你想逃避代价,你的低劣行径会被记录在册,行刑结束之后会再次清算!” 喧闹的灯光再次亮起,炸耳的声响突然出现,吓了茯苓一跳,心跳也开始加速,情绪变得愈发烦躁。 她不安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指间时不时用力紧紧地抓住一把头发,又得控制着不能将其扯下,十分难受。 “罪人——茯苓,第二罪,逃避责任!” “我又怎么了?”茯苓有气无力地问道。她已经大概能猜出来了,这些被列出来的罪名基本都跟她没一点儿关系,都是强行加上来的,但她还是得承受这些罪责带来的惩罚。 “你在校期间逃避了作为学生的责任,无视班级打扫值日,不积极参与班级活动,与同学交恶,不完成老师的任务!这是你第一罪带来的第二罪!” “她今天又逃值日了!” “我喊她交作业她不理我!” “她开班会又在做题啊?” “周茯苓,我喊你站起来你没听见吗!” …… 这次的话,熟悉极了…… 茯苓记得,她听过这些话的。 终于,一段记忆出现在脑子里: 那天,班里搞活动开班会,似乎是以什么主题在班里做游戏,茯苓觉得这样的活动是在浪费时间,于是只是在做题,并没有参与活动。 那活动的某个环节似乎是到她了,但她压根就没有听班会内容,也就接不上。 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场。 刚好那天是她做值日,但她忘记了,由于活动班会的扫兴,似乎是为了捉弄她,没有人提醒她。于是第二天,不服气的值日生们去告状,告诉老师茯苓逃了值日。茯苓被罚单独做值日一天。 但是那天,他们故意在班里喧闹,让所有人把垃圾都往地上扔,“方便值日生打扫”。 下课之后,人几乎都走完了,她侧边的地上不知道被谁当着她的面泼了一地的蓝莓酒。估计是坏了,那蓝莓酒的味道并不好,发酸,带着一股馊味,黏糊糊的。 茯苓扫去了附近地上的垃圾,地上的蓝莓酒不能直接用扫把清理,于是她想去卫生间拿拖把。她将垃圾扫进簸箕里,倒进垃圾桶,将扫把放好,出门准备去卫生间拿拖把。 “你扫完了吗?我检查一下卫生。” 偏偏碰巧,这个时候班主任来了。 茯苓没有来得及阻止,也没来得及解释。 “好哇你,一开始他们说的我还不信,你居然真敢带酒来学校!地上这一片你还没拖干净就想跑?给我回来!” “不是的,老师,这不是我的酒,我是要去卫生间拿拖把……”茯苓用尽量快的语速想将事情解释清楚。 “还狡辩!”班主任大步往教室里面走,从茯苓的桌膛里一顿翻找,在最内侧的地方找到了一支大概十厘米高的蓝莓酒瓶子,里面已经空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我看你往外面走就是想跑!” “我没有!这是别人泼了放我柜子里的!”茯苓又气又急,这是光明正大的诬陷!她的语气不由得变得急促和愤怒,音量一下子高了不少。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想不想读了!”班主任显然也生气了,“你别等我把你家长喊来!上次你爸在办公室把你打成那样,你还不长记性,我看你确实该打!” “你!”茯苓气得双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