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妃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在有意为他创造机会。 为了让朱慈烺死于非命,高时明找了原山东总兵刘泽清,具体的计划也早已敲定。 原本她和高时明的计划是,等朱慈烺到了滋阳,先驱赶些流民假装贼寇,再由刘泽清出面平乱,让朱慈烺死于乱军之中。 没想到,朱慈烺还没到滋阳,就被正经的贼寇盯上,还掉入到水中不知所踪。 如今太子生死不明,崇祯病倒,接下来京中肯定要乱套。 这在袁贵妃看来,无异于天赐良机。 “高时明,你准备的如何了?” “回娘娘,奴婢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娘娘吩咐。” “好!” 袁贵妃高声叫了句好,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举动,不由又有些心虚,低声问道:“那你看,什么时候动手?” “娘娘,奴婢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主意是你出的!你现在又说不急?” 袁贵妃脑中轰隆一响,差点就要和高时明翻脸。 “娘娘,奴婢的意思是,皇上虽一时昏倒,但究竟病情如何,还不好说,说不定,明日便好了。不如观望上几日,确定皇上的病情之后,再做计议。” 见袁贵妃点头,高时明顿时放下心来,又道:“奴婢原本想借着刘泽清,替娘娘除了太子这个心腹大患,太子这一落水,可大大出乎了奴婢的意料,原本手拿把攥的事儿,如今倒是生了变数。您想啊,太子殿下是下落不明,还不确定生死如何,若是咱们刚刚动手,太子突然回京,或是得了什么人扶持,都不利于咱们行事。只有确定了太子身死,咱们才无后顾之忧。” “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袁贵妃沉吟了半晌,又问道:“朝堂上那些文官,你联系的如何了?届时立永王为帝,他们会不会一齐反对?” “娘娘望安,这几个月来,依附于奴婢的朝臣不在少数,只要臣一声令下,他们不会反对。即便是内阁那几位阁老,位高权重又如何,届时臣掌着内外兵权,还怕他们不听话吗?” “如此就好,那本宫就再等等看。” 见袁贵妃终于被自己说服,高时明满脸笑容说道:“娘娘但放宽心,奴婢这就给刘泽清下令,让他出动些人马搜寻,务必不能让太子活着回来。” 袁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开始憧憬起她的富国强兵大计。 高时明在一旁陪着笑,笑容里却带了些讥诮。 出了翊坤宫,高时明脸上笑容依然不减,招呼了身边的一个厂卫,细细吩咐了起来。 “你这就吩咐人出京,把这封信送到北边,同主子说,约定的日子有变,请速速发兵。” 就在当日,朝廷的六百里加急文书从京中送了出去。 因崇祯突然病倒,朝臣们一片慌乱。 任谁都没注意,这一次送出的是两封文书,一封以内阁名义发出去的公文,送到了济南;另一封以司礼监名义发出的公文,却是送到了滋阳。 兖州府府衙内,兖州府知府陆运泉接到公文后,却没有立即拆开,转而递到了坐在府衙正堂的刘泽清手中。 “啧啧,高时明这个阉宦,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运泉不知道公文里写了些什么,不过看刘泽清的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高公公想借刀杀人,那也得看给咱们多少好处。” 刘泽清鄙夷道:“他不过一个内宫阉宦,哪里有什么忠信可言?今日敢算计太子,明日就敢算计于我。再说了,他比王振如何?比魏忠贤又如何?魏忠贤纵然是权势滔天,今上继位,说杀就杀了。日后若真是永王继位,他能不能在永王那里立足还不好说,许给我的这那些好处,有什么用?” “将军说的是啊,高公公给您的许诺,都是虚的,做不得数。一旦太子在手,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必听高时明这个阉宦的话?” 刘泽清点了点头,对着衙门外高声叫道:“传令下去,太子殿下如今在东平州,即刻派人到东平去,搜寻太子的踪迹。若遇到太子殿下,不可有丝毫损伤,谁要是敢伤了太子,老子活剥了他的皮!” 就在京城内外关注着朱慈烺的行踪之时,一支十万的大军,悄悄的出了大同,一路向东北而行,朝着宣府的方向进发。 而这一切,北京的所有人都恍然未觉。 直到十月初五,京中才收到了急报,说是永昌王的大军已然占了宣府,正在朝京城进发。 这也意味着,李自成的十万大军离京城只有四百里的路程。 病愈不久的崇祯,还在乾清宫的龙榻上躺着养病。 听到李自成的大军近在咫尺,崇祯不由惊坐了起来,问道:“闯贼这是要干什么?” 范景文见皇帝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便回道:“回皇上,永昌王如此大的动静,必然是为北京而来。” 崇祯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混沌的脑袋清明了一些,厉声问道:“王之心,自四月起,朕让你派人去西京,监视李自成大军的动向。每每问起你,都说李自成毫无动静,这李自成的大军都到宣府了,为何不见你的奏报!” 王之心委屈道:“奴婢是派了人过去,可奴婢也不在西京,实在不知道那边的事儿呀!” “那兵部呢?宣府是边境重镇,派驻有三万大军,为何不见前方示警?” 王家彦神色已然慌乱了起来,低声道:“据前方发过来的情报,这次李自成的前锋将军是唐通,宣府总兵是唐通的旧部,见了唐通之后,便开门迎降。今日内阁收到的急报,便是宣府巡抚的绝笔。” 王家彦说完,生恐被崇祯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