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现在想一想,都是后怕不已。 天知道,宋江这伙贼子混进汴梁来能干下多少恶事! 外有贼寇肆虐,内有同僚倾轧,他这个枢密使做的真是索然无味! 蔡配见对方正在兴头上,忙继续说道,“蔡相公,虽然张团练擒杀了沙万此贼,但是却有不少伤亡!” “左右不过是几个丘八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多给一些丧葬银子就是。” 蔡攸对于麾下士卒的伤亡毫不介意,大赵禁军百万,不差这几个人! “死的,不是军中的士卒,而是旁边一座万花楼里的姑娘。” 蔡配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毕竟死的是无辜百姓,和军中士卒是不一样的。 “姑娘?”蔡攸眉毛不禁一挑,“死了多少人?” “万花楼连着老鸨子、仆人、婢女、花魁,死了约莫二十来人,只留下一个活口!”蔡配说完,就小心观察着自家上司的脸色。 “倒是可惜了!不过,杀猪巷里想来也没什么出色的女子,死了也就死了,不过区区几个贱民而已! 回头我跟开封府尹徐秉哲打个招呼,你等且安心做事!” 蔡攸的态度仍然是满不在乎,随后又吩咐道,“等下将那云里罗汉沙万及其同党的人头,都送来我府内,我好和官家请功!” 蔡配才稍稍松了口气,闻言又急劝道,“相公万万不可!” 蔡攸皱眉不悦道,“正南,你这是何意?” “前几日,大人刚送上那贼子屠千的人头,获得了官家的赏赐! 这才几日功夫,大人又献上另一个贼子的人头! 只怕朝中诸位相公会不会多想?”蔡配说完,便不发一言,容对方自己寻思去了。 蔡攸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当初在京裁造院作监守时,常常掐着退朝的时辰,故意与端王偶遇。 每次偶遇,蔡攸必下马拱手立在一边,谦恭有礼。 等到端王继位,顺理成章就登上了高位。 这操作倒是和某港台明星的发迹如出一辙。 蔡攸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故,“正南,你是说我送的太勤,会有人弹劾我?” “相公明鉴!”蔡配恭敬的拱了拱手,做下属的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说多了反而容易招记恨。 蔡攸想了一下,点头肯定道,“正南,所虑极是!不说朝中的那些言官御史,便是蔡京老贼!蔡眥小儿也是恨不得我死啊! 那些人一定会参我! 虽然动不了我分毫根基,但就如苍蝇般着实让人恶心!” 蔡攸愤怒的拍着桌案,大骂着自家父亲和兄弟。 等到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蔡攸悠然叹气,“正南,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吗?如此大功若是不能上达天听,实在是可惜呀!” 张平安一旁听得都快无语了,你可是大赵枢密使啊,老惦记着我这几颗人头的功劳,算怎么回事? 蔡配似是早就成竹在胸,起身恭敬的说道,“相公可与官家进言,要将那宋江贼子传首各地以安民心!” “妙啊!最近北方民乱不止,正好借宋江这颗人头警示这些乱民!” 蔡攸不由得拍案叫好,“至于这些贼人便说是半路有人来劫宋江人头,被我当场擒杀,到时候又是大功一件!” “相公这招高!实在是太高了!” 蔡配一番马屁如潮,直让这位蔡相公好不得意,“正南,你且安心,你如此为我谋划,他日我定保你换上一身紫服!” “多谢,相公!配定当为相公效犬马之劳!” 蔡配心下欢喜,这紫袍在大赵可是只有三品官才有资格穿的。 “若是半路真有人来抢这宋江人头,又该如何?”蔡攸又迟疑了起来。 在汴梁城,都有人敢混进来劫宋江人头。 若是真传首各地,以他对麾下那群酒囊饭袋的了解,恐怕贼人大喊一声,这帮人就跑光了。 “这个简单!相公何必着急,这不是有现成的精兵强将嘛!”蔡配意有所指道。 “正是!还是正南懂我!” 蔡攸忽然醒悟过来,双眼放光的看着边上的张平安,“张团练,我看你也不用回海州了,便留在汴梁如何?” “下官替我家贤弟多谢相公栽培!”张平安还未答话,蔡配抢先站了起来。 “坐!快坐!正南无须如此客套,你二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蔡攸抚须哈哈大笑,等到这张团练回京,自己再拿着这伙贼寇的人头去大内转上一圈,定然能讨得官家欢喜。 张平安在旁又听了一阵后,便随着便宜大哥蔡配离开了蔡府。 张平安只觉得这一番谈话,真是让他对大赵的官场大开眼界。 这大赵要是不亡,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 杀猪巷口,蔡配郑重对张平安嘱咐道,“奉先贤弟啊,今后你我二人的前途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还请贤弟好自为之!” “蔡大哥放心,那些宋江的同伙都是土鸡瓦狗之辈,无须担心!”张平安拍着胸脯应道,随即便面露为难之色。 “奉先贤弟,有话但请直说,你我兄弟之间无须如此!”蔡配也是久处官场的人精,自然一眼便看明白了。 张平安笑笑,“蔡大哥,你看我身边连我在内只有四个人,这人手方面略微有点不足!” “我当是什么事呢!有蔡相公的手令在,京中禁军随兄弟挑选!”蔡配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这汴梁城里的禁军废物是废物了点,但是十几万人里挑挑拣拣,总还是能找出一些合用的。 “多谢,蔡大哥。不过,我不需要这许多禁军,只要石勇几个便成。” “就这几个人哪里够用?”蔡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