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丛缨独自生着闷气,回到了车架旁。 车里的丫鬟小彤见状,忙出声问道,“小娘子可是乏了,要不晚上就上车歇息吧。” “不必了小彤,我在军中,就要守军中的规矩!我就睡在旁边的帐篷里,晚上若是有事,你就喊我!” 张丛缨说完,便进了帐篷,连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 半夜,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张丛缨猛地翻身而起,顺手就操起了边上的刀子,警觉的问道,“是谁?” 半天没人答应,张丛缨便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帐篷。 一个书生似的汉子,正手拿白羽扇,站在外头。 张丛缨瞬间拔刀指向了那汉子,“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宋江麾下小诸葛汪伦,见过张都头!”汪伦笑眯眯的,轻挥了羽扇,客气的拱了拱手。 “宋江余孽,找死!”张丛缨挥刀就要砍去,只是刀子还在半空中,她就感到阵阵的头晕目眩。 好熟悉的感觉! 该死的,中暗算了! 张丛缨二话不说,转身就冲进了帐篷,一刀割开篷布。 一匹枣红马,正好好的拴在帐篷后头。 张丛缨使出最后的力气翻身就上了战马,挥刀割断马缰,再随手朝后一挥,那刀子就捅在了战马屁股上。 本在睡梦中的战马,挨了这一下狠的,顿时就被惊醒了,一声长嘶,猛地甩开蹄子,就窜了出去。 这时,小诸葛汪伦才刚刚进了帐篷。 而那枣红马早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好果决!好手段!”小诸葛汪伦轻摇着羽扇赞道。 刚才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小诸葛汪伦暗中用羽扇中藏着的迷烟偷袭,本打算捉个活口,想不到竟然还是让人跑了。 “军师,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小喽啰凑到近前问道。 “无妨,就饶他一命好了!你赶紧去找屠头领,让他领人去营地里搜一搜,一定要把宋江大哥的人头找出来。” 小诸葛汪伦说完,突然觉得腹中疼痛难忍,暗道不好,定是夜里又着凉了。 “好咧!”小喽啰面色古怪的应了一声,自去寻摸天金刚屠千去了。 黑夜里,冈子上不时的响起一声声的惨叫。 张丛缨听着身后营地里传来的动静,脑子越发的昏昏沉沉,整个人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让那枣红马随意跑着。 隐隐约约,张丛缨昏迷前好像看到黑夜里的一点点光亮,便纵马往那里奔去。 还未到达目的地,张丛缨就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火堆旁,张平安四人正烤着火,喝着小酒,烤着肉串,吃宵夜呢。 突然,一人飞扑到了他们跟前,随即人事不省。 枣红马打了个响鼻,一双马眼无辜的看着张平安。 “我去看看!”张平安拍拍手走过去一看,巧了这空中飞人,竟然还是熟人。 “他怎么在这儿!” 李忠凑了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鼻子抽了抽,很确定的说道,“按照我多年卖大力丸的经验来看,这张都头没摔断骨头。但他身上有一股子迷烟味,定是让人给暗算了!” 又让人暗算了? 好吧,张平安表示自己对这个挺有办法。 张平安拿过水囊,狠狠灌了一口,便冲着地上的张都头迎面喷了上去。 “啊~” 一声娇呵。 地上躺着的张丛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等看到了张平安四人时,眼中好像找到了救星。 张丛缨一把拉过张平安的手,急急忙忙说道,“张平安,快去!快去那边冈子上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张平安感到莫名其妙,大晚上的,这位莫不是让马给摔糊涂了吧。 “规矩我都懂!” 张丛缨二话不说,直接的从腰上扯下一块玉佩,拍到张平安手上,“这是西夏国进贡的上好羊脂玉,价值纹银一千两!就当作你这趟活的报酬!” “要救谁?” 张平安揣摩着手中的羊脂玉,触手温润,一上手就知道这东西非同一般! 今晚上,这是碰到财神爷了! 张丛缨喘了口气,缓了一缓才说道:“去救小彤!她是张知州家的小娘子!你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对方多少人马,什么来头!”张平安虽然接下了这活,倒还没被银子晃花了眼。 若是对方实力太强,他大不了就拍拍手不管了! “十来个宋江的余孽,扮做卖酒的客商,那些蠢蛋定是贪杯误事,让人用酒迷晕了!” 张丛缨恨恨的说道,若是让她在遇到那姓吴的队头,定要一刀斩了他的头! “明白了!” 冈子上那两伙客商嘛,张平安也见过,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笔买卖还做得! “李大哥、武大哥,这回又要麻烦你们随我跑一趟了!” “那我呢?”半大小子喜乐也想跟着凑个热闹。 “你留下照顾张都头,我们去去就来!” 张平安不顾喜乐幽怨的眼神,又仔细交待了李忠和武大郎一番,就策马冲进了黑夜里。 ***** 冈子上。 “哈哈,军师妙计!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摸天金刚屠千一刀剁翻了对面的吴队头,再一刀劈飞了那副队头老郑,便忍不仰天狂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受的鸟气,今夜总算是都出了! 摸天金刚屠千身旁的几个喽啰也是不遑多让,狞笑着拿起刀子就往地上的官军戳去。 那些海州来的骑士,明明人数众多,但刚才人人都吃了好几碗酒。 那酒都是下了蒙汗药的,这回贪杯误事,人人都做了刀下糊涂鬼。 偶尔还有个把清醒的,但哪还有力气反抗,也只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