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夏日清幽,待到五月莲花开了,就在廊边喂鱼也不觉得热。” “你母亲数月前亲自盯着人修葺的,屋内每一件都是她亲自给你选的,你看看,少了什么便和你母亲说。” “……” 祁佑柏一句接一句,祁云萝连礼貌回答都插不进。 祁云茵今日精神尤为好,见父亲一直说个不听,打断道:“父亲,你让姐姐看了再说。” 祁佑柏住了嘴。 陪着祁云萝慢慢看着。 窗纸是新糊的,屋中家具一应都是新添的,进屋右手边是小书房,紫檀狼毫,花开并蒂徽墨,双莲砚台,都是极好的东西。 “这文房四宝是父亲去年寿宴魏御史的礼,父亲连三哥哥都没舍得给,给姐姐留着呢!”祁云茵笑的眉眼弯弯,她的笑也感染到了祁云萝,祁云萝的神色跟着柔和起来。 “姐姐来。” 祁云萝拉着她走向另一边的闺房。 一进去就闻的一阵清香,祁云萝拉她到梳妆台前。 “这个是母亲过年给姐姐打的头面……” “这个是去年姐姐生辰母亲给姐姐备的生辰礼……” “还有这些……” 祁云茵说着,祁云萝却仿佛听不见,她前世尚能冷静地听着她说着二夫人王乔心里是有她的,可如今,半点也听不进去了。 “云茵——”祁云萝打断道,“坐下来歇会吧。” 祁云茵看了看祁云萝,坐了下来:“我忘了,姐姐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 祁云萝摇摇头:“我不累,我怕你累了。” 祁云茵笑了笑:“我不累。” 她难得这样有精神。 小丫鬟给祁云萝上了茶,端给祁云茵的是一碗乌漆嘛黑的药膳。 “四姑娘,该用药膳了。” 祁云茵接过药膳,直接喝了下去。 十几年都是这样,连味道都麻木了。 柳嬷嬷急匆匆拿着琳琅的信走了进来,见祁云茵在,连忙给祁云茵行礼:“四姑娘安。” 祁云茵并未见过,祁云萝介绍道:“这是我乳母。” 祁云茵见柳嬷嬷行色匆匆,好像有事的样子,她道:“姐姐好好歇息,若是无趣了就来找我玩。” “好。” 待祁云茵离开,柳嬷嬷将小丫鬟支走,柿柿和如意守在了门口。 “姑娘,琳琅的信。” 祁云萝拆开。 整整五张纸,密密麻麻写了王兰的生平。 王兰出生在王家村,亲生母亲方氏已病逝,父亲两年前娶了后娘,家中只有她和幼弟。 她的生辰是三月三,她十五年都未离开过王家村。 柳嬷嬷低下身小声道:“琳琅还带了话。” 祁云萝看向柳嬷嬷:“什么话。” “她还查到,昔年二夫人就是在王家村的庄子上生产的。” 如一声轰雷炸响,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十五年前,祁家二房不过八品官,祁家大房外放,二老爷也在外公干,王家村的庄子是王乔的陪嫁,刚过新年,王家村因佃户闹事,王乔,便亲自到庄子上查看情况,事情解决后府里也没人在,她便在庄子上住了下来,没想到产期提前了数日,王乔在庄子上产下双胎,其中一个被祁云萝的生身母亲换掉了。 她的生身母亲方氏将她和王兰换掉了。 她,偷了本该属于王兰的人生。 祁云萝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那封记载了王兰生平的信纸尽数掉落。 祁云萝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真的是……报应。 她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已消散。 前世那个小侍女的话言犹在耳: “她享受了不属于她的富贵人生……现如今,只是还了回去。” 她享受了不属于她的富贵人生,如今,真相大白,该还回去了。 祁云萝的声音发颤:“嬷嬷……还回去,该还回去了……” 柳嬷嬷都有些慌,怎么就……是如今这般了…… 但片刻慌张后,柳嬷嬷看向失了魂的祁云萝,将她摇醒,郑重其事地说道:“姑娘,咱们回青州找舅爷,他们祁家人顾念血脉,可我们夫人不是,姑娘是不是祁家人在夫人心里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