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济州越来越远,李嬷嬷的心也终于落下了些。
她此番来,以为要和大房的人搅扰一番。
二老爷的信写得言辞恳恳,二夫人又专门派她前来,就是怕大房不放人,却没想到,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
窗外景色变动,天色越发灰蒙蒙。
“姑娘,天色看着不太好,我们要赶快到下一个镇子,不然今晚就要露宿了。”
祁云萝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边,天色阴暗,只怕要下大雪,寒冬腊月的也不适合在外露宿。
“那就尽快赶路吧。”
“是。”
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起来,一行人匆匆忙忙,总算是赶在了下雪前到了镇子上。
这是一个极小的镇子,只有一家客栈。
祁云萝到时,客栈还剩几间客房,一行人挤一挤,也算够了。
祁云萝下了马车,李银等人赶着马车去了后院,马车足有十辆,除了坐人的三辆,剩下七辆都是载货的,他们镖局此行既要护着人,也要护着物,便是到了晚上,也是要安排人守着的。
因着赶路,车辆颠簸在所难免,祁云萝等人下车腿肚子都有些打软。
几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往客栈里面去。
一进门,祁云萝就瞧见了屋中的人,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夫人和王老爷。
他们也认出她来了。
“祁家三姑娘?”
祁云萝走了过去,行了一礼:“是。夫人安好。”
王夫人看着门外再无人进来,便问道:“怎么只你一人?”
“我此行是回京城。”
短短几字,王夫人就明白了,她是回家。
“这么巧,我们也是去京城,不如你同我们一起吧,多少有些照顾。”
祁云萝怕麻烦别人,又想着早些到京城,便婉拒道:“不麻烦王夫人了,大伯父请了镖局护送,我们人多,又赶着回京,只怕扰到夫人。”
听到这话,王夫人也不再劝。
屋外风大了起来,将厚重的帘子都吹了起来,小二将前门关上,李银从后门走来。
“三姑娘,雪落的大,明日怕是无法按日程上路了。”
冬日风大雪大,路面又滑,实是不敢走。
听到这话,王夫人眼睛亮了,那日不过一马车之缘,说起来都是小事,可架不住她热心,不忍看着祁云萝孤身前往京城。
“你们怕是今儿才出发的吧。”
祁云萝点点头。
王夫人笑道:“瞧瞧,这是天时留你,硬要你与我们一道呢,”看着祁云萝懵懂的眸子,王夫人解释道:“这早出发,晚出发,还不都困在这里了,你有颗想回去的心,可人也回不去,倒不如和我们一道,左右有个照看,侯爷亲自带兵看护,不比镖局的人更让人安心吗?”
祁云萝拒绝的想法在听到“侯爷亲自带兵看护”而消失了。
侯爷……原来他也在?
王夫人见她犹疑着,就知道可行。
柳嬷嬷本就对冬日出行有微词,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连年都过不成就让人上路,便也帮着劝道:“济州冬日的风雪拦住人是常有的事,咱们慢些同王夫人一道也好。”
“如此……便叨扰夫人了……”
王夫人眉头一展,笑着让王骁去和侯爷说一声。
祁云萝喝着茶,眼睛却往离去的王骁身上瞟。
侯爷……他在后院?
柳嬷嬷见祁云萝往那边瞟,也顺着看过去,只看着半关的门,她犹疑着问:“姑娘可是觉得冷了?”
“没有。”她收回目光。
如意看了一眼后门,走过去将门阖上。
王夫人倒了热茶给祁云萝:“这几日越来越冷了,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祁云萝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王夫人很喜欢小姑娘,尤其祁云萝温温柔柔,又乖巧懂事。
“用过饭了吗?”
祁云萝摇摇头,李银来传了话,一路上便也不敢停歇,只在马车上吃了些糕点。
“正巧,我们也还没有,一同用饭吧。”
祁云萝拒绝着:“不麻烦夫人了,我的侍女们已经去做了。”
他们一行人,加上镖局的十来人,虽算不上浩浩荡荡,却也不算少,一路同行已是很麻烦他们了,总不好用饭这些小事都麻烦他们。
出门在外,总是相互照应为好,但太过照应,让人觉得过意不去也不好,也不过迟个片刻,王夫人倒也没有再劝。
王骁从后门端着托盘进来,进屋便传来一阵药香。
“夫人,已与侯爷说了,祁家姑娘放心与我们同行便是。”王骁走进了说道。
“药煎好了吗?我去服侍公公吃药。”
“不用,你与祁家姑娘说说话,我去就是了。”
话说完,王骁就已上了楼。
祁云萝问道:“老将军病了吗?”
“是,是旧疾,总也不见好,今年愈发严重了,你王叔听说吴洲有位大夫擅疑难杂症,专门去请了来,这近一年来虽未再加重,却也还是未好,侯爷听说了说什么也要让老爷子去京城看看,京中名医多,疑难杂症也更得心应手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