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也坐满了人,芮平跟随着总统阁下走到舞台上,总统阁下向前一步走到中心的那个讲台上,开始发表讲话。
芮平抱着遗像和其他的人就站在总统阁下的身后。
就她以前在视频上看到的总统讲话,身后总会站着的人那样。她现在就像那些人一样,可能也被整个联盟,全世界的人看到。
别人望着的是总统的正脸,她看到的则是背影,还有舞台炫目的灯光,和低下坐着的密密麻麻的人。
总统阁下说什么,她都没听清,就记得自己的抱着的这个相框很沉,她努力不让它滑下来,努力站得笔直。
总统阁下说完后,下面传来掌声。芮平一会儿觉得时间长,一会儿又觉得时间快,她其实已经有点麻木了,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跟随着别人的步伐动作。
上去,下来,站着等待,接着又走又停。
每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着很浓厚的情绪。有的人哭了,有的人内敛,趁着无人的时候才扭头擦眼泪。也有人面色漠然,眼中流淌的是其他的情绪。
芮平从来没有接受到这么多的目光,跟此时比较起来,在高中礼堂的那次完全是小儿科的小儿科。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飘在远处,只有身体像个躯壳,麻木的迎接着众人的目光。
甚至她心里还想,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也哭两下,但是她却一点都哭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的抱着胸口那沉重的份量,牢牢的。
总统阁下要走了,走之前,他拍了拍芮平的胳膊。
芮平朝他看过去,他们交接了一个目光,总统阁下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然后,芮平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多了些湿意。
她甚至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眼泪就落下来了。
总统阁下上了飞船,有一些人跟着他一块走了,也有一些人留了下来。
芮平所待的那个仪仗队,一部分人也要上飞船,带着塔维斯的棺椁一起。其中,那个仪仗兵从芮平的身后走到她的身前,他朝他敬了一礼,然后双手向前。
芮平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来拿遗像的。
但是她抱太久,又因为太用力,手指都痉挛了。
她不敢松,怕让它掉下去。
见仪仗兵朝她看过来,她嘴唇动了动:“没感觉了,手指。”
芮平在这个仪仗兵的脸上看到些许怔忪,接着他的眼里多了其他的情绪,然后他朝芮平又敬了一礼,还向芮平鞠了一躬。
“抱歉,失礼了。”
他伸手从芮平的怀里把相片抽了出去。
芮平的怀里一下子就空了,她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放了下来。
这个仪仗兵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芮平没有应声,飞船要走了,那个仪仗兵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然后他沉默了一下,单手从胸襟的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
他手掌呈上,递给芮平:“请您务必节哀。”
芮平没有拒绝这块小小的善意,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等徐云朵找上芮平的时候,芮平正在折一块手帕。
她有些疑惑:“哪来的?”
芮平:“别人送的。”
徐云朵也没有在意:“刚刚总统阁下是不是扶你了,我看到了!总统阁下太好了!”
芮平没说话。
徐云朵兴奋劲落下来一点点,有些小心的打量芮平的神情,芮平把折好的手帕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接着顿了顿:“我这套衣服要不要还给人家?”
徐云朵心中松了一口气,拍着芮平的胳膊:“还什么还啊!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以后多得是机会穿呢!”
芮平点了点头,然后对徐云朵道:“我去趟洗手间,你等一下。”
徐云朵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听到这个愣了一下,又表示理解,毕竟刚刚芮平一直没机会去洗手间,她说:“你知道在哪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芮平点了点头。
她进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水池发了一会儿呆。
就在这个时候,塔维斯出现了。
芮平所有的情绪一下子被搅散了:“……你怎么出来了?”
塔维斯不高兴:“我这么久没出现,你就不想我的吗?”
芮平无语:“也就一天……”然后她强调:“这里是女厕所。”
塔维斯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接着又理所当然:“怕什么,又没有其他人。”
无耻。芮平露出鄙视的眼神。
她说:“葬礼都结束了,你出来做什么?”
塔维斯:“就是葬礼结束了,我才出来的,憋死我了。”
芮平不理解:“你还怕看到自己的遗体?”
塔维斯:“我怕这个做什么啊?”
看到芮平脸上的疑惑,他露出个笑容:“我这不是怕你为了不想在我面前露出难过的表情,把自己憋坏了吗。”
芮平差点没呕出来:“谁难过了?”
塔维斯看她,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直看得芮平有些心里发虚。
接着他轻松的笑道:“真没难过啊?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