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马车停在贺桧家门口,院子的大门,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瘦弱的小孩,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抱着贺桧的大腿,亲昵的晃着他的小身子。 “阿爹,你新买了一辆马车吗?马儿好高,我能骑上去吗?” “当然可以,只要我们保儿想骑,阿爹这就抱你上去。” 贺桧弯腰抱起腿边的小孩,就那么把人放到了没套马鞍的马背。 身为武夫之子,却天生羸弱,贺桧对儿子深感愧疚。只要是儿子想要的,他能给的都会尽量满足。 好在,小保儿是个懂事的,并没有在贺桧的溺爱中长歪。 三观正,也懂事。 “到了吗?”碧莲撩开车帘,从纱幔中歪头看向贺桧父子。 “到了,还请仙子跟郡主下车,从正门进屋。”贺桧的儿子没想到,车厢里还有客人,瞧见下车的人是,昨天在鱼店见到过的姜子苓后,激动的叫出声:“坏人。阿爹,她是昨天欺负娘亲的坏人。“ “不是,宝儿乖,她是君上亲封的郡主,不是坏人。”贺桧摁住儿子胡乱扭动,企图滑下马背小身板。“碧莲仙子,我把马车从后门牵进院里,你们走前门。” 贺桧家的这条巷子虽然热闹,地盘却是小一些,家家户户都有前后两扇门。 前门有入门台阶,马车进不去,只能由后门牵入。 姜子苓身为郡主,又是第一次上门拜访,自然是不能让其从后门走的。 “小姐,我们先进去吧!”贺桧带着骑坐在高马上的儿子,拐入墙角。院子不大,站在前门能听见贺桧父子嬉闹声。 “您说这贺统领,好歹也是皇帝面前当差的人,怎么就住这么破小的院子呢?奴婢还以为他家是妻妾成群,奴仆无数的大户人家呢!戏文里不是说,皇帝面前好当差,油水多到数不清吗?” “我去年给你找的御风诀,你背熟了吗?”姜子苓顿住正准备踏上台阶的脚步,回头望向碧莲。 “背……背了呀!”提到修炼,碧莲就紧张,磕磕巴巴不敢告诉姜子苓,那御风诀晦涩难懂,她根本就理解不了。“诶?不对呀!我们不是在说贺桧家的院子吗?好好的提什么御风诀呀?” ……身在俗界,又修炼不得。 自家小姐提它干嘛? “我发现你这张嘴呀!的确是需要好好管管了。一天天的呱噪得很,哪有到了人家的地盘,还当着人家的面,道人家是非的?” 是当贺桧的那一声武功白练的吗? 压低了声压,贺桧就听不见了吗? “不是,奴婢也就这么一说……” “走吧!去见见贺桧的夫人。” 姜子苓假装看不见碧莲脸上的委屈,抬起脚尖,走进了贺桧的家里。 碧莲低着头反思自己,最近她话多吗? 也没比以前多多少嘛! 或许是离开了宗门,在俗界不用受那么多的约束,性子自然是要跳脱了些。 “秀娘,我给你带了余婶家的冷泉。” 贺桧把马绳套在院里的一颗杏树下,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许久,不见屋里的人应他,他疑惑的低头问刚从马背滑下身子儿子,“保儿,你娘亲的头疾还没好吗?” “好了呀!早上阿娘还做了地瓜粥给我喝。” “真的好了吗?” 往日,只要他回家,妻子就会带着儿子,早早的侯在门口迎接他。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秀娘,郡主来看你了,你躲在房里做什么?” 贺桧领着姜子苓主仆进了堂厅,又让儿子去厨房沏了一壶新茶出来,然后去了里屋寻人。 “阿桧,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想见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余婶过来给你瞧瞧?” 贺桧走近床边,伸手去探妻子的额头……这才发现妻子连鞋都未脱,合衣卷缩在床榻里侧。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余婶给的瓷瓶,关切的问道。 “是不是头疾又犯了?我回来的时候,去余婶那里给你取了冷泉。” “我……我不想见她,你让她走好不好?阿桧。”秀娘接过瓷瓶握在手里,迟迟不喝。 “为何?” 秀娘低头不语。 “秀娘,你不是说宁九身上有你的魂珠吗?郡主就是我们夺回魂珠的关键,有她帮忙,我们才能不惧老国师的发难。” 屋内,贺桧在耐心的劝着妻子,却始终得不到妻子的回应。 屋外,姜子苓取出一个银纹玉镯,带在了代替父母招呼客人的小保儿的手腕上。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是欺负我阿娘的坏人。” 小保儿想要挣开被姜子苓握着的手,奈何年纪太小,力道不够。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子苓把手镯带进了手腕里。 “哦?我如果是坏人,那你爹还会把我请来你家做客吗?”姜子苓笑着松开了小孩的手腕。“难道你爹爹会任凭你娘亲被坏人欺负吗?” “当然不会。”获得自由的小保儿,躲得远远的,努力的抠弄手腕上的手镯。“我爹爹可厉害了,他能保护阿娘和保儿。” 小孩的语气很急,抠镯子的动作也很急,把手腕都抠红了,也不放弃。 “行了,你也别白费力气了,你取不下来的。” “那你帮我取。” 小孩对姜子苓的话,只思考了一息,便果断放弃了取手镯的动作,把手伸向了她。 “你这小孩倒是有意思。”沉默许久的碧莲,噗呲一声被他逗笑。“你叫保儿是吗?” “保儿只能我阿爹阿娘叫,你要叫我贺伽保。”阿爹说眼前这个女子,是宫里的贵人,要好生招待。 可是,贺伽保却记得很清楚,昨天阿娘被坏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