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垂下了脑袋,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她还没从这件事的震惊中,回过神。 “奴婢听闻宁家的傻少爷,从娘胎起就是个痴傻的。也不知道是谁跟宁家的师叔祖说他痴傻,只是因为他的灵魂在沉睡,还说什么一旦傻子少爷唤醒了神魂,便能一飞冲天,成为打开飞升通道的第一人。” “要奴婢说,宁家的师叔祖肯定是老糊涂了,否则怎么会相信那人的胡言乱语。飞升通道哪是那么好打开的?数百万年来,从来就不曾有人打开过。而那个宁家老太爷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傻子身上,您说可笑不可笑。” 也只有出了北剑仙宗,来到了这偏僻的俗界,碧莲才敢这般大不敬的编排宁家老祖。 “宁乾承不是一直在宗门吗?我记得奉姑姑生辰宴的时候,宁家师叔祖还带着他一同来七峰吃过饭。”原主的记忆里,宁乾承一直都是一个傻子,永远都被宁家老太爷藏在身后。 原主一直都不喜欢姜父给她订下的婚约,对宁乾承这个未婚夫更是能避则避,连带着碧莲这个贴身侍女,也不知宁乾承的真容。 “是呀!那日奴婢还远远的瞧见了他被人推下了莲塘,差点被淹死。”碧莲也记起了奉晴儿生辰宴的那天夜里,无意中看见的一幕。 “那时的宁家少爷,木讷得很,连挣扎都不会。怎么一眨眼,就能说会道了呢?您说会不会是盘小姐,认错人了?” 奉晴儿的生辰宴,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儿,而这宁九可是已经在俗界呆了三年的人。 碧莲怎么都想不通,这二人怎会是同一人。 “算了,不想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傻子,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活。”姜子苓故作轻松的活动了一下脖颈,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 事情好像要比想象中的复杂! 百万年没有人能飞升的天地,却有着能禁锢她神魂的法则存在。 小小的俗界,却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国师。不仅能让修仙界的世家子弟拜其为师,还能在门前大摆龙门阵。 这个国师,到底是什么来历? 目的为何? 会是那些人找上门来了吗? 一连串的问号,挤爆了姜子苓的脑袋。 她飞速的思索着未来的出路。 她想起了六百年前,被人毁去金身的场景,想起了曾经复生又被毁灭的魂符…… 回到小院,姜子苓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小书房里。先是拿出了姜母给的那本功法,仔细翻阅。 “冽火诀。”阳性功法。 的确不适合原主先前的体质修炼。 其实这只是在这个小世界的说法,按照姜子苓曾经修炼的神功而言:天下功法,殊途同归。 道法万千,重规合一。 讲究的是体内元素的平衡,金、木、水、火、土无论以何种属性入道,都不会影响丹田里形成的阴阳两仪阵。 “姜子苓,小心驶得万年船。” 鲁莽不得。 合上冽火诀,姜子苓并不着急修炼,而是铺开了一张宣纸,以长短一竖作记号,分析着她即将要面临的困难。 一炷香后,姜子苓放下了毛笔,盯着写满记号的宣纸沉思。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在这俗界赚到灵石,很多很多的灵石。 她需要在这俗界摆出一个修炼阵盘,一个可以靠灵石运转的空间阵。 原主的储物袋里,虽然有不少灵石,却不足以支撑阵盘的启动。 吸取教训,她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未成长起来之前,就锋芒毕露,让那些人把她扼杀在摇篮里。 姜子苓已经不记得自己制作的魂符,有过多少次复生的机会了,一次次的复生,一次次的毁灭,她的灵魂已经麻木。 每每她感应到落于其它小世界的魂符复生没多久,便会被仇敌追踪,毁掉。 姜子苓猜想那些人手里一定是有什么法宝,能精准的定位追踪她的神魂。 所以,必须要利用现有的资源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躲避那些人的追踪。 被毁去的那些魂符,可以不在意,因为那本就只是一些无关要紧的神魂碎片。当初也是打算用来当作迷惑敌人的弃子的,没了也就没了吧,影响不了她的复生大计。 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重视起自己的生命。 凡事得小心谨慎。 “小姐,贺统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昨日姜子苓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筑仙楼小二带他们赶到贺桧家门口的时候,恰好遇见安抚好妻儿,准备出门的贺桧。 姜子苓表明来意之后,贺桧考虑到妻子的情绪不稳定,且刚喝了药,才睡下……便婉拒了姜子苓拜访妻子的请求,改约了今日。 “拿件简单点的衣服吧!我们今日只去贺桧的家里。” 宫装过于隆重,考虑到贺桧家的那条胡同,姜子苓让碧莲取了一件素色的衣服。 贺桧牵着昨日那辆低调的马车,穿过闹市,来到了昨日的那家鱼店。他把马车停在了后门,对着碧莲说,去店里取壶冷泉,马上就回来。 “余婶和阿秀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阿秀的疯病,只有她能治。” 再出来时,贺桧的脸上满是笑容,宝贝的把一个瓷瓶收进了衣襟。 “郡主要见内子,我怕她万一又犯病,冒犯了您。故而先来取壶冷泉备下。”贺桧跟在老皇帝身边多年,对姜子苓的身份来历,清楚得很。 他若是真与国师府撕破了脸皮,姜子苓或许是个不错的靠山。 且不论她是不是和国师府一条道上的,至少在大周,能与国师府抗衡的,估计也就只有姜子苓这个来自修真界的郡主了。 余婶? 姜子苓想到了昨日,在橱窗后面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