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玉珠惨白的脸面上,如一朵洁白的梨花,正是妖娆怒放时节,竟横遭风雨,不幸凋丧!大葱懊恼不已,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脯,热泪横流。半晌,乃道:“二葱弟,玉珠小姐临死前说出,陆昌一伙正陰谋私运古董。” 二葱一手托起陆昌待欲盘问。见陆昌歪倒了头,口中流出一块一块的污血,一摸脉息早没了。 大葱轻问:“二葱弟可曾寻着王凯那厮。捉住了他,不愁问不出私贩古董的内情来。” 二葱愤愤道:“不知什么时候,他溜之夭夭。” 大葱拭去了泪水:。“我们此刻即命老鸨及船工将这条船停泊到河口的霓虹桥下,随即回衙去禀告老爷。” 二葱点头,忽又想到说,“适才我听王凯说及,这条船的船主就是那丢了老婆的顾昌平。倘真的是卷入陆昌一伙古董走私,这顾昌平想来也难脱干系。” 两人回到船头,老鸨及众船工早惊惶失措地围聚在船头,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二葱见远远水面上漂着一片小舟,船上正立着王凯,竟在放声长歌哩,心中好不气恼,恨得牙痒痒,一味顿足。 在大葱、二葱回到衙门已经半夜末了。那条花船已羁押在内河口的霓虹桥下,大葱从城东门分拨出四名士兵在那里看守。 李一平与安小宁已经穿戴整齐在书斋议事,大葱、二葱两个将适才发生之事一无遗漏地详细禀告,又猜测道:“陆昌一伙私贩古董,会不会与那些和尚用的旧禅杖有关联。” 李一平听罢,慢慢点头道:“那些破旧禅杖不无蹊跷,但与奸徒走私古董又有何干系?我想来这花船倒是与小菩提寺甚而白云寺大有关联。” 大葱道;“这花船是顾昌平产业,委托陆昌管视的。” “可惜陆昌已死,这内里许多勾当,不得审知。纵传来顾昌平,又能问出多少东西?何况这老先生正为丢失妻子皇皇不可终日哩。”李一平又叹了一口气。 二葱道:“陆昌虽死,王凯还在。——他适才虽脱身而逃,我们只须出一海捕文告,看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去?再说,陆昌与王凯参与走私古董罪行,他们的东家顾昌平、叶守本真的能推得一干二净?拿来大堂一拷问,不愁他们不说。” 李一平摇手:“顾、叶两人暂且不能惊动,没有确凿证据,怎可贸然拿来大堂?依我看,王凯则最是个可以人物,卷在旋涡正中,行止又十分怪癖。事发后虽已逃遁,我这里立即签画海捕文告,明日一早各处张贴,务必追拿到案。” 大葱沮丧道:“玉珠小姐为救我性命,为告发这帮歹人而殒命,端的可怜。前任知州刘立德也正是认她可靠。才将那个漆盘交付于她保存。当时我只需暗中留心,用言语宽慰她,她一心信赖官府,说不定还回吐出许多秘密来。可惜竟一时三刻香消玉殒,饮恨如此。”说着不禁坠下两行泪来。 李一平宽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伤心了,破案后我们一定与她厚葬。此刻已过午夜,你们俩且回去睡了,明日一早我即审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