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牛大汉还是想看王鹏一眼。
刘大队没有拒绝。
他让中年大叔将牛大汉带到走廊的尽头，一个审讯室里。
王鹏正坐在椅子上，双手都被铁环扣着。
他已经基本招供。
中年大叔将房门打开得更大一些，可以看见里侧的电脑前面坐着一名青年男子，神色严肃地正在记着笔录。
王鹏看见牛大汉，喜出望外道：“大汉哥，我在这里！”
牛大汉对他点头，没有说话。
王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年大叔拍拍牛大汉说：“走吧。”
随即，房门被重新关上。
自此以后，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看见王鹏。
牛大汉边走边说：“大叔，我这个朋友严重吗？”
“很严重，他都招了，三年肯定跑不掉。”中年大叔也不含糊。
牛大汉叹息道：“也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你这是帮他，一旦陷下去，基本回不了头，他到里面反省一下只会更好。”中年大叔经验丰富说：“我们这里有很多打牌输得倾家荡产，接着被别人逼债，为了来快钱就去偷，刚开始都是这样，等偷着偷着总会被发现，这时候怎么办？大部分都会发展成抢劫，更严重的抢劫变成杀人！”
牛大汉听着，心里面也释然很多。
主要是王鹏说了不去打牌，但是遇到诱惑又直接参与。
他对王鹏的话已经失去信心。
走出大门，中年大叔递过来一支烟说：“没事，你不要太内疚，有些还有亲儿子举报，还有亲爹帮忙，各种各样，处理的方式不一样，你这么做最好，我前面听他说都欠了十几万，这钱怎么还？你不让他进去反省，迟早得出事。”
牛大汉接过香烟，拿打火机点燃。
门口是漆黑的夜幕，只有十几辆车子停在院内。
天上看不见星星，就连月亮也被云雾遮蔽。
牛大汉和中年大叔依靠在门柱上倚着抽烟。
中年大叔说：“待会是送你回去，还是去做什么？”
“直接送我回县里吧，刘大队说我的三轮车停在那里，黑公鸡还在上面。”牛大汉猛抽几口，将烟蒂扔在地上碾压踩灭。
中年大叔走向一辆商务轿车，拿着车钥匙坐上去说：“上车吧。”
随着轿车行驶，江城的夜景也开始模糊。
在经过滨江大厦的时候，牛大汉还是忍不住喊道：“大叔，开慢一点，我好久都没有看这么晚的江城。”
中年大叔也不多话，只顾踩着刹车将档位降下。
牛大汉望着滨江大厦，周围的霓虹灯会持续到天亮熄灭。
依旧记得上一次看这么晚的夜景还是读书那会，因为离家太远，他都是住在学校，每到晚上就忍不住和室友翻墙出来上网，白天的网费比较贵，时间还少，晚上通宵就有得玩了，并且网费便宜。
轿车在红灯处停下，旁边就是滨江大厦，楼下的酒店也有人值班。
牛大汉不由得想起莉莉。
当初到正德高中去找她，正好碰见李志成对她死缠烂打，两个人还起了矛盾，要不是何雄发话，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李志成为表歉意，专门在这上面破费请客。
牛大汉仰起脸来，时间真快，一晃一年多，莉莉和笑笑也读到高二的年级。
中年大叔也感慨说：“以前修这栋滨江大厦，那时候这里都是黄土坡，什么人都没有，现在这一代越来越发达了。”
“是吧。”牛大汉不懂，没有经历。
中年大叔说：“你有没有想过来江城发展？现在买房子不错，就买在这一块挺好。”
牛大汉想着莉莉，还有桂琴大婶，前面好像提过房子。
“买一套别墅要多少钱啊？”他随口问着。
“哈！”中年大叔讪笑道：“你的心挺大啊！这里的别墅少说也要一百五十万，好一点的两百万，看你买什么样子，有些带前后花园，带车库，还有私家园林，反正至少都是复式两层楼才算别墅，严格来说，两层都不能叫别墅，别墅起码得三层往上！”
牛大汉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那得存多久的钱呢......”
“买什么别墅啊！你家有多少人？现在可不像我们那时候，家里人多，几兄弟姐妹，住在一起热热闹闹。”中年大叔提点说：“你家要是人口不够，我跟你说，买着别墅也是给佣人住，要不然你那么几个人住着，屋子里又空，不跟鬼城吗？”
牛大汉附和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路口亮起绿灯，中年大叔继续开车。
从这过去就是通往县城的国道，周围全是山石、树木，黑乎乎没有路灯，路况也弯道颇多。
牛大汉疲惫地闭上眼睛。
大概一个多小时，中年大叔敲了敲车顶，说：“小伙，到客运站了。”
“哦。”牛大汉睁开眼睛，真是到县城里了。
中年大叔笑道：“你睡得挺香。”
牛大汉不好意思一笑说：“那我下车了，三轮车在哪？”
“在门卫那边，我们肯定不能让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