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离问题,鸡笼子暂时都放在吴自学的家里。
牛大汉放好鸡笼。
小黑随意在后院的草垛上待着。
富贵张望道:“大汉,憨宝呢?”
牛大汉无奈。
那条傻狗还真没有跟来。
此时天色已经麻麻黑了,吴自学在厨房里生火做饭,杨老师却没有看见,应该是身体不适,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富贵嚷道:“你还真不管它了啊?”
牛大汉默不作声走出庭院。
到牛头山的时候,隔得很远就发现憨宝在土坡上眺望。
等牛大汉爬上山坡,它又四脚朝天地躺在原地,似乎没有动弹一下。
憨宝长得很肥,圆滚滚的,两只耳朵竖起来笔直,尖尖的部位还总是耷拉一半,有一撮白色的毛发,跟黄毛形成鲜明的对比。
牛大汉蹲下去,扯着它的耳朵尖训斥:“还在装呢?”
憨宝则张开嘴巴舔舌头讨好,眼珠子也亮晶晶的呜呜叫着,表现得很委屈的样子。
牛大汉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摸着它的肚皮说:“好吧,憨宝最棒了,又最乖了,等以后长大了保准能逮住野兔子野猪,小黑也就一口的事情。”
憨宝听不懂人话,却能感受到话里的温柔。
它翻身起来,小尾巴也雀跃地摇着。
牛大汉摸摸狗头,毛茸茸的,挺舒服,而且很有肉感。
“汪~”憨宝躲着。
牛大汉哄道:“好了好了,以后不骂你了,快跟我回家吧。”
憨宝这才任由他的大手在脑袋上风口蹂躏。
牛大汉过足手瘾才站起身来。
夕阳西下,最后的云彩也隐没下去。
荒山野地,一人一狗走着山间小道。
“汪~汪汪~”小黄狗兴奋得上蹿下跳。
前面的汉子默默走着,时不时抽烟吐出几口。
富贵正好看见这一幕。
在他的眼里,后面的小黄狗却幻化成一个女人,时不时扎着两个长辫子,又时不时卷着咖啡色披在身上。
扎辫子的是如花;咖啡色卷发是周小雪。
富贵用力地拍着脸颊,连忙打掉心里面的一丝幻想。
周小雪长得漂亮又有钱,还很年轻,哪里是他能够染指?
富贵清楚这些;他只是苦恼清楚想起。
牛大汉回到吴老师的家里。
饭菜做得差不多了。
他们几个都没吃中饭,这个时候闻到菜香味就咕噜噜叫起肚子。
吴自学先给杨老师盛饭倒汤。
牛大汉帮忙端着一些走到屋里。
杨老师仰靠着床头,气色迷糊地正在发呆。
房间里布置简单,桌椅板凳样样俱全,最多的就是书籍。
牛大汉腾出一张桌子,麻利地放在靠床的位子。
这时候才发现,杨老师的气色已经极其差了,脸色如常,却很没有精气神,眼睛深沉地总是凝聚在一起。
他第一次明白,病来如山倒的含义。
以前他不能理解,直到父亲生病,又到杨老师生病,都是前面几天还好端端的,看上去跟常人没什么两样,能吃能睡能喝,可是当爆发的时候却急速恶化,甚至差点死掉。
吴自学要给杨老师喂饭吃下。
杨长英摇着无力地手说:“老吴,你们去吃饭吧,我暂时没有胃口。”
吴自学唉声道:“多少吃点,不吃饭你的身体怎么扛得住呢?来,听话,我给你喂。”
这些话还确实管用。
牛大汉吃了一波末日狗粮。
吴老师和杨老师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很坚持,中间像是有电流在窜动一样。
最后杨老师微笑道:“我记得教书那会,也有一次,我好像是生病了,吃什么都不能吃,喝粥都嫌造口,你就碾碎了给我喝。”
“是阑尾炎。”吴自学追忆:“那个时候医疗条件差,我们可吓得不轻。”
杨老师的神色一下子精神起来:“那时候我们都只是同学,你的胆子太大了,那么高的窗户也敢爬上来。”
吴自学略带自豪说:“这辈子我做得最对、最好的事情就是爬了那扇窗户。”
“你啊,我让你别来了,你还是偷偷地来,也不怕被发现开除职位。”杨老师的笑容也灿烂起来。
吴自学忙着舀了点热汤:“来,试试烫不烫。”
杨老师这才乖乖地低头喝了一点。
“怎么样?烫吗?”吴自学紧张问着,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
杨老师微微摇头却深情款款说:“不烫,还是以前的味道。”
牛大汉的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叫着,就连狗粮也喂不饱了。
杨长英才注意道:“老吴,我还能动,你赶紧和大汉出去吃饭吧,别饿着。”
吴自学回头说:“大汉,你先去吃饭吧,饭碗放这里就好。”
牛大汉客气道:“不用,我等着,你先给杨老师吃吧。”
吴自学也没拒绝。
杨长英望了眼大汉说:“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老吴啊,等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地带着大汉。”
“别胡说,你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