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汉最终不敢乱说。
富贵有可能心里知道一些，只是与周小雪的差距太大，以至于不敢承认。
他应该是朝夕相处，慢慢地喜欢上了。
牛大汉吃惊得小心脏乱跳，也许富贵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仍旧嚷着：“咋的不说话呢？”
牛大汉闷声道：“就是害怕的意思吧，你是不是很怕跟她待在一起？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对对对。”富贵狂点头。
牛大汉又道：“然后她跟你说话，只要声音大点，你就发现脸上很热？耳朵根都烫烫的？心脏更是怦怦乱跳，血液都感觉加快流着？”
“是，就是这样，你全说对了。”富贵爽快道：“大汉，没想到你也会看病啊！你是从方医生那里学过来的？”
牛大汉哑然失笑道：“会一点点，不是很精通。”
富贵急道：“那俺这病要不要紧？是大病还是小病啊？”
“你这个病，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牛大汉警告道：“最好离周小雪远一点，越远越好，不然病情加重就会很惨。”
富贵皱眉：“为啥子靠近周老板会病情加重？”
牛大汉道：“你仔细想想，这个病难道不是接近周小雪传染的？”
“是哦，俺仔细想着，真的跟你说的，俺自从送菜开始，每次结账，就严重一点。”富贵总结道：“刚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就脸上烫，耳朵根痒痒的，后来心脏也开始跳，最后喘气都难。”
牛大汉无语。
富贵又说：“俺这不是传染病吧？”
“那倒不是，就是你现在回家脑子里会不会出现周小雪？”
富贵顿时说不出话来。
牛大汉发现，他的脸开始红润，只是被黝黑的脸面全部遮盖，如同晒干的陈年老木。
富贵倾着脑袋用心开车。
牛大汉也识趣得没有再问。
前面那些症状可以说富贵没有文化，但是想起一个人却应该知道，这是喜欢。
富贵肯定也有所察觉。
他只是逃避罢了。
牛大汉还是提醒道：“富贵叔，我觉得我们跟周小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常说爱情没有年龄之分，七十岁的老爷爷也能跟小女孩白头到老，但是终究很少。而且那些老爷爷都才华横亿，绝顶聪明，我们最多有点才华，绝顶罢了。”
说着，他瞄了眼富贵被冷风吹得飘在脑门上的一撮头发。
富贵沉声道：“俺都是想如花。”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各想心事。
这像导火索一样，让牛大汉想起莉莉。
车窗外是矮矮的青山，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
前些天下雨，牛大汉写过一首诗句。
“枫叶不再红透，残风夹着细雨。我在山上遛狗，爱情依旧缺钱。”
这首打油诗被发给莉莉，至今都没有回复。
牛大汉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人生惨淡。
风从旁边灌入，两个人都郁郁寡欢。
牛大汉拿着烟吞云吐雾。
富贵则炫着车技。
到梨花村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
牛大汉去山上赶鸡。
富贵则在吴自学的家里候着。
山脚下，菜园子已经有些水雾，全都是冷空气遇到温泉凝结而成。
到隆冬腊月，这里估计得雾气飘飘。
牛大汉用手扇了扇雾气，温暖湿润有点粘手。
菜苗都挺立立站着，窄小的叶子青翠欲滴。
他蹲下去摸了摸一棵小叶蔬菜，上面都沾满露珠，旁边有一条沟壑倾斜着温泉。
这次种了韭菜、蒜苗、芹菜，还有龙须菜和苋菜。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菜品。
吴自学的菜地因为经常耕种，土质要好，菜品自然多些，只不过由于没有精耕细作，今年估计没有上市的价值。
因为有些蔬菜与土质的肥力并不匹配，也就是违反了有机蔬菜的重要指标，在口感上自然要大打折扣。
无论什么时候，万事万物都讲究合适。脚大穿大的鞋子，脚小就穿小的鞋子。如果脚小还要硬撑大鞋，不仅为难鞋子，还会让脚受累。
吴自学的菜园就有很多蔬菜并不合适，拿着自己吃倒是不错。
牛大汉选择五种菜品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蒜苗是家常便饭逃不掉的作料，而韭菜、芹菜，却是火锅的绿色配菜。
冬天寒冷，每个餐厅都离不开火锅。
牛大汉准备拿这三样蔬菜去打开低中端市场；而龙须菜和苋菜则对应着高端市场，类似于周小雪的扶凤酒楼、还有县里面鼎鼎有名的真龙酒店。
这两样蔬菜很有特色。
龙须菜有点跟豌豆苗的根茎相似，但是却不会长大，最长也就十几公分左右，跟小白菜一样，属于菊科，有着菊花的淡淡苦味，又称之为苦菜，色泽淡绿、质地脆嫩，口感极为鲜嫩、清香，具有独特风味。
不仅可以热炒熟食，还能凉拌生吃，在美食榜单里属于上品蔬菜，有着‘凤尾’之称。
天上龙肉，下地驴肉，凤尾摇摆紧随其后。
牛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