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伍拖着链子锤打马朝胡跌儿疾驰过来,当两人相距三丈余时,仍没有停步,便就此走进了链子锤所及的距离。胡跌儿初时便是与之对视着看其走近,忽然间,意识到对手的兵器是链子锤,猛地后退一步。那老伍并不等待,几乎是在胡跌儿后退的同时,手腕一抖,那拖在身后的链子锤便呼啸声中打来。那锤头拖着丈八长的锁链,带起一层飞雪一并朝胡跌儿打去。 胡跌儿雪地中闪身躲过来袭,甚是狼狈。那老伍催马而过,不给胡跌儿喘息之机,转身又是一锤打来。那链子锤的锤头只有成人拳头大小,这老伍力道甚足,加之是自己趁手的兵器,那锤头仿佛生了眼睛,夹带着雪粒,呼啸声中朝胡跌儿膝盖打去。胡跌儿举步后退已经来不及,眼见那锤头便要打中,胡跌儿原地后翻一个跟头,那锤头堪堪从他身下擦身而过。 老伍一击打空,回转马头,仍是不给胡跌儿喘息之机,反手一抖,链子锤又扬起一片飞雪,锤头如灵蛇一般,打向胡跌儿的头颅。胡跌儿来不及多想,只能后退躲避,奈何那链子锤来袭甚快,只能原地又一个后翻,带起地上积雪,犹如平地里绽放出一朵白色花朵一般。看去甚美,却实实惊险非常,整个身子仍是堪堪躲过锤头。 老伍三击未中,翻手扯回锤头,身子一旋,毫不停歇,又是迅疾一击直奔胡跌儿当面打去。胡跌儿方两脚着地,当面一锤已经到了,来不及停步,仰身后躺,锤头擦着鼻尖过去,劲风拂过,锤头夹带的雪粒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胡跌儿身子“扑”地倒在雪地里,又一个卧旋,从地上起身,心中惊讶这对手的手段了得,远超前面两人,也远超自己预料。且对方坐在马上,手上兵器更占尽了优势,实在难以对敌。狼狈躲闪之际,心中犯难,忽眼神所及,见前方不远处一棵孤树立在雪地中,心念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几招过后,老伍换一口气,身子顿了一顿,手中链子在小臂上缠了一道,待要再做攻击。忽见那小个子转身极力朝侧后方跑去,心中只道对方不敌,想逃。当下不及多想,手上链子锤打旋,催马便追。 胡跌儿跑至距离那棵孤树几步远近,忽地脚下一歪,身子一个趔趄,却并未摔倒,踉跄地朝前奔去。老伍见胡跌儿脚步不稳,正是出手的好机会,自然不想错过,抬手将链子锤朝胡跌儿后背直打过去。胡跌儿听得风声,知道对手出招,一个侧身,歪倒在雪地里,躲过来袭。立即起身,仍是脚步不稳,朝前奔去。 老伍见对手如此不堪,仍没有一击打中,心中气恼,不待多想,伴着身下坐骑的前冲,又是一锤朝对手身上打去。 胡跌儿身子已至那孤树旁,见马上的老伍一击打至,心中一喜,矮身一个前翻,躲到了孤树之后。那锤头拖着长链夹着风声,迅疾飞至。锤头打空,老伍的坐骑已经冲到孤树前面,那锤头回旋之际,一条长链便缠在孤树的树干上。骑在马上的老伍反应不及,随着那身下坐骑的前冲,只觉一股大力从那已经收不回的长链上传来,整个身子被那股大力从马背上猛地拽下,狠狠地直摔在雪地上。 老伍料不到胡跌儿竟会利用地利之便,使出如此伎俩,待到惊觉,为时已晚。身子躺在地上,本能中,想抡起链子锤护身,却只觉得手中一轻。原来那锁链在大力拉扯之下,从中间断为两截,一半在老伍手中,另一半连那锤头被紧紧锁在那孤树干上了。 胡跌儿与老伍两人过手多招并无兵器相撞之声,且招招都在胡跌儿的生死之间,老伍一味进攻,占尽优势,胡跌儿尽力躲避,狼狈不堪。却料不到对手忽然临危而动,巧借一棵孤树,寻得转机。转瞬之间,优劣掉转,直令那远处旁观之人心中感叹,暗自叫好。 老伍猛地起身,两眼被雪蒙蔽,一时看不真切,心中更是惊慌,知道对手就在身边,便自挥舞手中断掉的锁链,只想自保。那胡跌儿已经到了老伍身前,身子灵动,矮身躲过锁链,手中短刀前伸,横在老伍眼前,老伍一愣之下,自知已难脱身,便松手扔掉手中长链,不再抵抗。胡跌儿短刀反转,横在老伍脖子下面,低声道:“幸运得胜,多谢承让。”又扬声对对面那立在雪地中的汉子喊道,“三个换一个,怎样?” 那裹着毛皮斗篷的汉子眯着眼睛,脸上不动声色,从斗篷下伸出两手,发出“啪啪”地声音,竟是鼓起掌来。 胡跌儿对这汉子的做派有些意外,手上短刀抵紧老伍脖颈,眼睛盯着对方。 “不必三个,一个换一个即可。”那年轻汉子两手停住,嘴角上撇,看着胡跌儿。 “此话怎讲?”胡跌儿心中一动,忽地预感到了什么。 “兄弟,我交你这朋友,你跟我走,怎样?”那汉子脸上漾出笑意,远远地看着胡跌儿。 胡跌儿料想到对方来历不凡,更不想多做耽搁,生怕惹出更多事端,抬手一刀柄打在老伍后脑上,将那老伍打晕过去。仍是反手持刀,提一口气,疾步朝那汉子立身之处奔去。那汉子见胡跌儿一言不发朝自己奔来,脸上笑意收敛,翻身上了老伍的马,并不理会那驮了于小桂的坐骑,打马朝来路方向奔去,嘴里喊道:“人生在世,无非功名利禄,锦衣玉食,便是要成就一番伟业,我也能助兄弟一臂之力,何苦与自己为难。” 胡跌儿对这汉子的言辞,不做理会,只想速战速决,救下于小桂,离开这是非之地。见那汉子边说,边打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