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到,当他正伏着墓碑.把心里隐藏的话,吐露了出来的时候,突然发观有人从墓侧树阴之内,掩了过来,这又如何不把他吓得象是碰到了毒蛇猛兽似的呢。
当他看清来的那人,是被董氏收买过去的张义时,心里不但感到恐惧,也更加感到悲愤。这时,他仿佛到了绝望的境地,一阵急怒攻心,竟昏死过去。
张义见状,连忙从里面跳了起来,抢上前去,一把将紫云的身体扶住。
同时,泪水象黄豆似的,一粒一粒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焦急而又沉痛的唤道:“云少爷、我张义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想当年我小的时候,父母双亡,又病得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老爷子把我救了下来、并且收容着象子侄一般地又养成人,我张义那里还有今天,这种恩德,我是决不会忘记的,可是,当少奶奶下毒手暗害两位老人家时候,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呀,否则,当时就是杀了我,我也会去阻止的。”
这时,张义已经将他身上带的一个包袱,取了下来,因此,顿了一顿,把包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金创药,一面小心地为紫云上着药,一面继续低声说道:“云少爷,当我发现情形有点不对的时候,全家上下差不多都已经换上了她的心腹,当时我如果不随接受她的收买,又怎能留得下来呢?”
紫云这时已渐浙清醒,已从他的语气里了解他所说的真话,眼里那一股怨毒的神色,也收起来。
只听张义继续地说道:“本来,我是想留下来照顾你的,可是那贱人对于我们这些留下来的老人,并不怎么信任,随时都有人在旁边监视,因此,迫得我只好狠着心,暂时不去理你,因为我们怕那样做法会,引起贱妇的杀心,两个人都是变得死路—条呢。”
紫云朝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张义,我错怪你了……”
张义不等他把话说完,又马上打断他的话头说道:“云少爷,总算我小心翼翼,最近已取得了她的信任,不再派人监视我了,但我同时发现了她的另一项阴谋,就是刚才,在那正宅里面,她已经和当朝奸相的儿子花花太岁勾搭上了。”
说到这里,他转用一种问活的口气说道;“云少爷,你知道吗?她所以没有在害死两位老人之后,紧接着下你的毒手,主要是害怕你父亲会突然回来,暴露她的阴谋,现在,有了花花太岁作护身份,她再也没有这项顾忌了。”
紫云听到这里不禁又失望地说道:“这么说来,那贱人就在这两天要害我了,可是我现在……”
张义又急着打断他的活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法,因此才趁着他们大事玩乐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来,云少爷,你不要怕,只要我张义有口气在,我一定把你救了出来。”
紫云不禁感动地抱着他道:“张义,如果你能把云儿救了出去,把我爹找到,我想,就是爷爷和奶奶,在九泉之下,也要感激你的!”
张义连忙阻止他说下去道:“云少爷,你不要这样说,那会折杀我的,现在事不宜迟,过下今天晚上,恐怕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好在我已经把出外的东西,全准备好了,就让我背着你,马上走吧。”
这时,他已经将紫云身上的伤痕全都上好了药,因此,话一说完,根本不等他同意,就双手一抄,把紫云抱了起来,往背上一背,并且,用条事先准备好了的长布,将他捆紧,提起包袱,就往后门的方向,轻轻地溜了过去。
边走边喃喃地祷告道:“老爷子,老天爷,如果你们有眼的话,就请保佑我们,不要让他们发现了形迹,能够安全地逃出去啊。”
蓦地里,轰隆隆一声暴雷,突然响起,紧接着顷盆大雨,马上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张义不禁以手加额地说道:“苍天究竟有眼,有了这场雷雨,我们的行动,大概就不致马上被他们发现了。”
说完,马上很迅速地、迈开脚步,从树阴丛里,朝着后门的方向,急窜而去。
果然,在雷雨之下,所有的人,全都躲到屋子里去了,一路上,他们半点阻碍也没打碰到,终于很顺利地逃脱董银花的掌握。
这时,正当入夜未久,在那正宅里面,灯烛辉煌,并且不时传出来一阵阵猜举行令的声浪,似乎这巨宅的主人,有甚么宴会似的,正在那儿大宴群宾哩。
主仆为了便利逃脱和疗伤,由陆路改走水路,那料船行半路,竟然碰到一个大水旋窝,义叔为保护紫云,不慎掉落到江里,不知生死如何。
那无良艄公看一个单身小孩,起了歹意将紫云卖给人贩,碾转又卖给一伙跑江湖马戏团。